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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第2页）

程铨告退，出了门，随行的小太监领着他出了乾清宫殿门，外头随从立即上前替他披上灰鹤大氅。

程铨紧了紧毛领子，看着沉沉的夜色，吩咐道：&ldo;先去文华堂。&rdo;

☆、第433章怨恨深重

文华堂是宋玙停灵之所。

奠仪局的宫人们这些时日算是忙了个够，前头刚刚送走位贵妃，后头又迎来太子，仪制一个比一个隆重，幸好前头贤贵妃搭灵棚所用的好多材料都还在，便趁着捡来搭用在太子的奠仪上，倒也物尽其用。

程铨来到文华堂时，从里到外，处处素白一片。

此值深夜，灵棚下只有东宫一群女眷呜呜咽咽半哭半哼，幽幽凄凄，在黝黑夜色下的惨白昏光中，有些瘆得慌。

随行小太监不由搂了搂膀子。

正堂中蒲团上跪坐着一人，虽位于宋玙灵柩旁，脸却是望着外头黑森森的天，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哪里有哭临的模样？

程铨走过去，先在宋玙灵前上了香，拜过礼。

再走到宋琰面前，&ldo;秦王殿下。&rdo;

宋琰看也不看他一眼：&ldo;是父皇让你来监刑的吗？&rdo;

程铨好脾气地呵呵一笑，&ldo;殿下这是哪里话，兄丧弟服，本是伦常，皇上让您来哭临，那是您父子兄弟情深所至。&rdo;

宋琰嘴角的浅笑化为冷笑，斜斜看了程铨一眼：&ldo;在我面前，不用来父皇那一套，怎么？看东宫没了，想着保我来了？&rdo;

程铨对他的冷嘲热讽尽数不在意，听宋琰这话，当初周家灭了之后，他在宣德帝跟前说过的保东宫的话，可是传到了这位耳朵里的，他眉头跳了跳，这位在乾清宫也有人哪。

程铨好言好语道：&ldo;老臣食君禄，当为君分忧，乃是本分，大周的天下稳，老臣的饭碗才稳，家宅才稳。殿下尽可放心，如今您是大周稳当的根本，老臣自当护您周全。&rdo;

宋琰挑了挑眉：&ldo;难道本王还有什么不周全的？&rdo;

程铨垂下眼，低低一笑，&ldo;只要殿下安心守着春秋，自然是周全的。&rdo;

说完，朝宋琰一鞠躬，弓着身子告辞退去。

宋琰的随从钟晨端了盏热茶上来，递给宋琰：&ldo;王爷，要不您坐会儿。程阁老是什么意思，来表忠心的？&rdo;

宋琰眼中闪着光，&ldo;他是来警告我的。&rdo;

&ldo;嗯？&rdo;钟晨不太懂，接过宋琰喝了一口茶的杯盏。

&ldo;是让他来的人的意思，只要我听话，这天下就是我的。&rdo;他语气平淡至极，又隐隐带着逆意：&ldo;看来，父皇是怕我学他呢。&rdo;

宋琰冷冷一笑，天家父子，果然无情啊！

他收了心思，重新微微抬头看向无垠的天际。

娘，您看到了吗？我替您报仇了，这天下也终归将是我的。

可是，您看得到吗？

宋琰眼圈儿一红，有水珠沿着面颊滴落下来。

半跪半坐了一宿，终于熬到天明。

宋琰在两名随从搀扶下站起身，活动活动了僵麻的腿，正欲离开，只见宁玉凤带着小太监过来。

&ldo;秦王殿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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