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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啧了声“别是猫吧?”
唐玄一噎,略示弱“那事已经过去了。”
赵祯自觉赢了一局,喜滋滋解开红包袱,里面是双高帮半筒黑皂靴,还配了双松松软软的鸭绒棉袜。
“南哥儿亲手做的,里面絮的鸭绒,专挑鸭肚上最细最软的那几撮,攒了许久才做出这一双。”
唐玄毫不吝啬地显摆着,“听说您冬日里脚容易凉,又做了这双鸭绒袜,睡觉时穿着,脚底板暖了浑身就暖了——这是南哥儿的原话。”
他脚易冷,有时一整宿都暖不过来,这事就连贴身伺候的宫人都不知道,只有可能是唐玄自己发现的,又告诉了司南。
赵祯鼻子发酸,拿着那双鸭绒袜子,久久舍不得放手。
偏偏嘴上还要挑毛病,“这么大针脚,寻常人家可不敢娶。”
唐玄勾唇,“咱们不是寻常人家,即使娶进门也用不着他做这个。”
言外之意,能给赵祯做,就是一份心意。
赵祯夸张地叹了口气“等着吃媳妇茶等了十几年,到头来娶了个男媳妇!”
唐玄顺杆爬,“谢官家赐婚。”
赵祯白了他一眼,“少没脸没皮!老老实实去河间,把差事办好了再说。”
唐玄笑笑,语气变软“等我离了京,请您保重身体,闲来无事可以去火锅店坐坐,让南哥儿陪着您吃吃饭,聊聊天,权当……儿子还在您身边。”
赵祯鼻子一酸,差点掉下老泪。
连忙转过身,假装生气,“想让我帮你护着小相好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拿好话诓我。”
唐玄勾了勾唇,顺着他的话回“也确实有这个意思。”
赵祯当即乐了。
好气又好笑。
唐玄离京的这日,阴着天,冷嗖嗖的。
他前一天没回府,留在司家小院,跟司南说了大半宿话。似乎睡了没多久,就听见了鸡鸣声。
唐玄轻手轻脚地起来,摸着黑穿上衣服,想着再让司南多睡会儿,没惊动他。
临出门,到底不舍,又返回来,挨过去亲了亲,然后便迈着极大的步子离开了。
他怕若慢上一点,就舍不得走了。
司南其实早醒了,或者说根本没睡。之所以装睡,就是不想经历这种离别的场景。
听着木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闭上眼,把眼底的酸涩压下去。
他努力想睡着,结果越躺越清醒,终归没忍住,飞快地跳下床,胡乱穿上衣服,骑着三轮车奔了出去。
唐玄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正在巷口等着他。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司南把唐玄从马上扯下来,不许他骑黑曜。
唐玄便顺从地下了马,跨上三轮车。
司南坐在车斗里,抱着他的腰。
唐玄特意往后坐了坐,让他抱得更舒服。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亲昵着,骑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出了旧封丘门,跨过五丈河,又出了新封丘门。
没轰轰烈烈,没百官相送,没饮酒摔碗,甚至没人知道唐玄要为了大宋的安宁、为了百姓的安危赶赴边疆。
除了坠在后面的那些护卫,只有司南陪着他走到十里长亭。
长亭外,狄咏正靠着马等着,手里拿着一包炒黄豆,自己吃一口,往马嘴边喂一口。
不远处的草丛里,赵灵犀穿着男装,头上扎了个滑稽的草环,正一脸愤愤地看着他。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来送行的!
就是、就是不小心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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