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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平安惨案（第1页）

风吹巨焰作，河棹腾烟柱。腥至焦长蛇，声吼缠猛虎。

……

三个月零九天，张小凡一行人终于到达目的地，康斯城。大唐西部临海最大的城市和港口。此城往西便往西海而后可至西大陆，此城有港，港口处舟帆栉比，浪骇人声，是以东西两大陆人种、兽人均夹杂在此，复杂不比长安。

张小凡也非初回来此，只不过此番他有件甚为重要之事需要查明清楚三年前定远侯府纵火案的原料究竟是不是扬波船行运来。

只有查到源头才能抓住贼凶，此案不仅唐大理寺在查，平安州靖安司在查，连皇帝的隐龙位也在查，然三年时间一个活口未曾寻得。

此灾祸让张小凡想将世间之事想得透彻明悟，便像三年前他大醉时所说通过自己的眼，将此世间万物看得清清楚楚，将那求而不得搅得透透彻彻。

那头夜里他望着浇在侯府上空的明焰腥烟，在无力和无所适从中，突然明悟为什么从望月楼那夜起他便能以灵见物，原来诸此一切均是命运的捉弄。

——

三年前婚宴当晚，张小凡拜完堂之后就在婚房所在的西厢跟张小灵换了身份，一是他阿姐继续揶揄他，二是他自己也愤愤，前一日还被鞭打得体无完肤，次日走过场式的行礼也就总共花了一刻钟，故而他恨不得早早离去。

从西厢到东厢，一路穿过均有宾客往来，整个侯爵府前院、后院，除了东厢院里面张小凡卧房附近没有红灯笼，其余各处的沿途道路都挂满红灯笼，看似喜气洋洋，却不知大祸临头。

他那之所以没有灯笼乃是因东香丫头擅自撤下的，她看见张小凡瞅那些灯笼烦便自作主张，冥冥中救了张小凡一命。

是夜大概戌初时候，张嵩领着慕容夫人在正厅陆续恭送来宾归去，张小凡独自闷闷在房中歇息。突然侯府内火光大作，紫炎冲天，沿途灯笼像鞭炮般一串串爆炸开来，其内洒出某种油脂，星火即燃，沾水不灭。

具体情况张小凡不知，那时在房中的他只听得几声大响，待出来时整个侯府都笼在火光中，他想冲出东厢房，但才到院廊门便被火海挡住，半步也离开不得，后来待他想到从东厢院翻至府外，再绕回侯府正门时又被一片火海罩住，只能远远听到里头传来的哀嚎嘶喊，只见得汹汹火焰让堵在门口的水侯、进退不得。

火势在次日傍晚才稍弱，勉强能入内救人救火。有这等结果还是因前院种植园被烧了精光，露出连贯仆役院和练武场的通路，让困在里头的人能得以自救，继而里应外合打通外面通路。

此灾难致死伤共计一千零二十七人，能辨出尸体五百七十二四具，其中不乏参宴的朝廷重臣及军中将领

亲家翁许泰安重伤不治，死；主家张嵩和慕容夫人重伤；新朗张小灵为救新婚妻子，死；新娘许素素重伤，至今昏迷未醒；张忠张凌风父子，死；侯府卫队、临调城防兵马司卫士，侯府仆役，一千余人最后能活不足百人。

张嵩临危时只来得急舍命护住身边之人。他那处离得练武场稍近，他便倾力摧毁沿途着火之物，开了条往练武场的通路，才将伤者逐个护送至练武场上的空地保命，取出府库工具伤药进行自救，如此所幸，伤亡才不至太多。

然此数目已然为之惊悚。次日皇帝龙颜大怒，立着大理寺卿全力督办此要案，平安州府城当即戒严，第五兵团临时赶赴各关隘防备。

当时兵团军将也多有参加此次婚宴，侯爷家中有喜未归，剩下之人均不明发生何事，连接平安州消息通道全部封死，无论灵网还是飞信，具有去无回。军中那时还有人谣言乃侯爷主导兵变，导致整个大唐北七州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倘若当时边关便因此发生兵乱，恐如今大唐怕是大厦将倾。

此侯爵府纵火案又称平安惨案，举全国之力三年仍未结案，偶尔查得些线索便立刻断去，涉案之人俱死，真凶不明，幕后主使不明，只得事故原因查明

当日灯笼中所用火油均被换成一种名为乌夜油之物，与另一种材料奇和粉以及寻常灯油进行配比变成可炸燃之物。

奇和粉很常见，便是寻常香料之原料，此两种材料后来在府库中也寻得剩余，奇和粉参于香料中被寻得，平安城前十之香均有此成分；只是乌夜油不知从何而来，后查明半年内，无论具名商货、还是黑市买卖，凡运送此物至平安城的商户、车夫及一切经手之人俱都陆续被秘密杀害。

火不知从何处启何人点，便是此案头一悬疑。

张小凡离家便为在大商道沿途查询蛛丝马迹，他也于半年前打探得康斯城中的扬波船行，会运送另一批类似乌夜油功效之物抵港。他们此行赶到时已晚一月，也不知是否有剩余迷踪可循，然他只得一探。

他是张家这一辈最后的男丁血脉，也是平安惨案唯一无伤幸存者，要对得起那些死去之人，那些亲朋故友，他须负有担当。

……

时有诗作风吹巨焰作，河棹腾烟柱。腥至焦长蛇，声吼缠猛虎。张家和许家结亲，两家灵兽便为虎型蛇型，却蒙此巨惨，大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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