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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明无酒（第1页）

三

清明时节雨纷纷，可是今年的清明节，朱家角镇的雨却偏偏停了。我问老爹，清明节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清明节当然要喝酒呀！”老爹说。我想了想，突然发现每次无论过什么节问老爹应该干嘛？老爹都说要喝酒，春节的时候老爹说“过年醉一宿，来年啥都有。”端午的时候老爹说“端午要喝雄黄酒，妖邪污秽屋外走。”就连腊八节大家都喝腊八粥的时候，老爹还说：“左手腊八右手酒，年年岁岁没忧愁。”我的老爹呀，真不愧是个开酒馆的。

因为是清明节，老爹说今天不能开门做买卖，是个鬼节，开门不吉利。我很开心，正好可以找卫容小丽和抚头玩。我跑到抚头家，他们家离我们家很近，就隔着一条街。抚头家很宽敞，正门口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两边摆着许多练武的兵器和一些石锁，木人桩什么的。我刚进门，就看见抚头一个人正在那里练功，“唰！”抚头运足了力气，一掌拍在了厚厚的大石板上，“啪！”的一声，肉掌重重地砸到了石板上，“真疼！”我心里想，抚头是赵总镖头的独子，将来是要接管赵家镖局的，所以抚头的爹妈从小就带他习武，好在抚头资质好，进步很快，九岁就开始跟着走镖了，没有辜负赵总镖头的期望。“抚头，你真厉害！”我走过去说，抚头抬起头，看到了我，笑着说“大原哥，你……你怎么……来……来了？”“来找你玩呀，走吧，今天清明节，我们一起去找卫容小丽玩去吧。”抚头点了点头。

我们刚刚走到放生桥，就看到卫容小丽拿着一个竹子编的圆球朝我们走过来，她没有看到我们，我心想趁机逗逗她，我赶紧拍了拍旁边的抚头，示意他下去。抚头是我从小一起玩的朋友，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两个赶紧跑回去，下了桥，然后一起躲到了桥的一边，等到卫容小丽下了桥吓她一下。卫容小丽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还在笑嘻嘻的一边玩着手里的竹球一边过桥，只见她刚刚走下桥，我们就一起冲了出去，跑到她身后大喊一声：“打劫！”卫容小丽尖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紧接着转过身，飞起一脚，稳稳地踢到了我的右脸上，我还没弄明白怎么挨得揍，就“啊”的一声，被踢翻在地。“是你们俩呀？”刚看出来是我们，卫容小丽赶紧收了架势。抚头赶紧走到我旁边把我扶了起来，卫容小丽走到我跟前，“你怎么样？疼吗？”我摸着自己肿起来的右腮帮子，眼泪差点下来“你说呢？”卫容小丽看着我的样子，扑哧一声的笑了，“你还笑！我就寻思着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哎呀！疼！”我带着哭腔说道，卫容小丽笑的不行了“这不能怪我呀，这是本能反应，林叔叔教过我武功，这都是防身的基本功，怎么样，下次还敢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嘛？”我一只手扶着肿起来的右腮帮子，委屈的看着卫容小丽，“不哭不哭，大原不哭啊，这点小伤不至于，过两天就消下去哈，不要担心啦，走吧，我们一起去玩点清明节的游戏吧？”卫容小丽笑着说，“玩……什么呀。”抚头好奇地问，“玩蹴鞠！”卫容小丽掂了掂手里的竹球。

朱家角镇镇东的南边有一个小山，山下有一片草地，我们经常来这里玩。不知道抚头从哪里搬来了六块大石头，拼成了两个球洞，我和抚头之前一直也没有玩过，所以不知道规则，卫容小丽给我们讲了蹴鞠应该怎么玩。考虑到我和抚头都是新手，卫容小丽说她一个人踢我们两个人。游戏开始，我和抚头一起上，但是我们都跑不过卫容小丽，她跑的太快了，而且很容易就穿过了我们的防线，把球轻松送入球洞，得分。后来，在我们连输几局之后，卫容小丽很开心，我说要暂停，卫容小丽问为什么，我说我们要改变一下战术，卫容小丽笑着说：“好吧，看看你们有什么花招？”我跟抚头说，我们要更改战术，我先一个人上去跟卫容小丽争球，抚头块头大，在我们自己的球洞门口守门，等卫容小丽射门时，挡住球。抚头点了点了。新的一局开始了，卫容小丽抢先一步夺得球，我冲向她，想把球夺过来，卫容小丽一个带球转身，躲过了我的拦截，直接向球洞冲去，我赶紧从旁边跟上，等着抚头拦下球，把球接过来。卫容小丽离球洞已经很近了，抚头全神贯注的看着卫容小丽脚下的球，卫容小丽看时机已到，奋力一脚，只见竹球“唰！”的一下从草地上飞过，球速飞快，在草地上排出一条道来。抚头一咬牙，奋力一扑，“嗙”的一声响，竹球猛地撞到了抚头结实的胸膛上，“太棒了！”我心中一喜，和计划中的一样，可惜我高兴地太早了，球速太快了，抚头还没有来得及抱住球，球就已经弹了回来，我刚准备上去接球，球就已经快速的朝我飞来，“嗙”的又一声，球狠狠地砸到了我的脸上，“啊！”我又倒在了地上。卫容小丽和抚头赶紧跑过来，把我扶了起来，他们看了看我，开始狂笑不止，我一手扶着脸上的一边说感觉自己的嘴变小了好多，卫容小丽笑地抱着肚子说：“那是因为你脸变大了。”“挺……挺好看，对……对称。”抚头笑着说。

黄昏时，我们一起坐在放生桥边漕港河河道旁的石阶上。卫容小丽坐在我的右边，抚头坐在我的左边。卫容小丽用手编着从河边柳树上摘得柳枝，抚头望着河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发呆，我托着自己肿的高高的脸，看着黄昏下的朱家角镇，“真漂亮！”我说。抚头，抬起头，看了看，“是……是呀……真……真漂亮！”“这个给你们，一人一个，带到脑袋上哦。”卫容小丽笑着，把编好的柳枝头环给我们。“带这个干嘛呀？”我带着柳枝环，对着水面照了照。“你不知道了吧，大原，清明不带柳，来生变黄狗。”卫容小丽说。“我本来就叫大原狗呀。”我说，卫容小丽说：“大原狗这名字太难听了，谁给你取得呀，我还是喜欢叫你大原。”“我老爹说是我娘给起的，我娘说赖名字好养活，阎王爷在生死簿上看到你的名字不好听，就不愿意叫你下去。”我说。“咦!”卫容小丽说：“还有这种说法呢？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呢。”“你知道抚头为什么叫抚头吗？”我笑着说，看了看抚头，抚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为什呀？”卫容小丽好奇的问，“之前你要是不解释一下抚头是哪个抚摸头的抚头，我还以为是斧头，铁锤，钢锯的斧头呢。”卫容小丽笑着说，“因为当时，抚头刚出生时，手一直放在脑袋上，给他拿下了，他还是自己放上去，接生婆说自己接生了那么多小孩，像抚头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镇子上的刘半仙还特意跑到赵镖头的家里给抚头算了一卦，刘半仙说卦象是——‘抚头出世为情怀，何以虎啸惊四海。’，所以他老爹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抚头。”“原来是这样呀！”卫容小丽说，“怪不得名字这么奇怪。”“嘿嘿。”抚头笑了笑。卫容小丽问我刘半仙是谁，我说我也不知道，听老爹说刘半仙是个神出鬼没的人，老爹也没见过他。

天快黑了，镇子上灯火通明，漕港河上，一点灯光从远方缓缓驶向镇子，是柴伯回来了。柴伯摇着撸，小船慢慢漂到了放生桥。“柴伯!”我高兴地跟柴伯打招呼，柴伯看到了我们，“孩子们！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呀？”“我们刚玩完回来。”卫容小丽说，“柴伯……有……有好吃的吗？”抚头看着柴伯说，柴伯经常从外面换一些新奇的好吃的，柴伯喜欢小孩，换的这些新奇的好吃的总是给我们。“有！有！来，孩子们，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吃的。”柴伯笑着说，柴伯把船摇到岸边，用绳子把船绑到岸上，然后从船舱里拿出来了一个纸袋子。柴伯笑嘻嘻的说，“孩子们，这个送给你们。”“谢谢柴伯！”我们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根根的米黄色的小棍，中间有很多细孔，“这是什么呀？柴伯。”我们问道，“没见过吧，这叫关东糖，又酥又甜，特别好吃，快尝尝吧。”抚头赶紧拿了一根放到嘴里，“嗯嗯，好吃，好甜。”一脸幸福。我和卫容小丽吃了一根，这个关东糖太好吃了，香甜可口，而且刚放到嘴里一咬，整根糖就碎了，特别酥，虽然我的脸肿了，每次咀嚼都会疼，但是真的好好吃。我一手摸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脸一手拿着关东糖，虽然嚼起来，脸有点疼，但是真好吃。

晚上，回到酒馆，老爹已经煮好饺子等我一起吃饺子喝酒呢。老爹看到我肿起来的脸，强忍着不笑努力挤出担忧同情的表情问我：“这是咋了？疼吗？”我说老爹你想笑就笑吧，忍着怪难受的。听完这句话，扑哧一声，老爹就笑了出来，“你这脸肿的太逗了。”看着老爹在哪狂笑不止，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呀。我心里想。

老爹给我擦药酒时，说清明节就应该听老爹的话，在家喝酒，哪也不去。有那么一会儿，感到脸的疼痛，我觉得老爹的话是对的。可是摸了摸口袋里的关东糖，心里还是乐开了花，拉倒吧，要是真听老爹的话，在家喝酒，哪有关东糖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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