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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2页）

场下的教练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急得直搓手，可此时离比赛结束也不远了，暂停的机会也早就用完了，对场上这情况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也不仅是教练，看台上的老袁也看出不对来了，他奇怪的说着：「这小子怎么回事，这完全是乱打一气，刚才不是这样啊？」

石亚楠也注意看了一会，倒是立刻就明白了，不屑的说着：「吃醋了呗，想抢风头，在人家小姑娘面前显示一下自己，这多简单！」

老袁恍然大悟：「这小子醋劲还挺大的，这还在比赛，他这不胡闹吗？」

石亚楠看了看时间：「没事，再过几分钟就要结束了，抓紧时间多进几球，保持住比分领先就赢定了，也无所谓闹不闹的。」

听了她的话，老袁也看看时间，觉得也没错，就不再说话，聚精会神的看起了这快要结束的几分钟时间内的比赛。

老袁这样的内行是能看出些球场上的门道，但啦啦队的那些女生却没几个能看懂的，她们只是在看热闹，看着赛场上男生们奔跑，拼抢，投篮的动作感觉很刺激，至于什么战术，配合之类的东西对她们来说毫无意义，她们在意的是男生们打球的姿势潇洒不潇洒，动作帅不帅。当然，已方球员投篮命中时的激情一刻也会让她们用近乎疯狂的语气兴奋着呐喊不止，就在这种热烈的气氛烘托之下，之前的比赛时间表现最突出，人也最帅气的吴宇自然就成为女生们关注的焦点，她们拼命为他欢呼着，尖叫着。可到了这比赛的最后，袁维却又异军突起，发起了狠，连续个人突破投分，一时间真抢了吴宇不少风头，也吸引了很多女生的视线，这其中也包括了陈菲菲。

在那之前陈菲菲会如此卖力的为吴宇加油打气，一方面是她长期迷恋于吴宇的心理作用支配，一方面也是受到别的女生集体为吴宇喝彩的大氛围影响。可她喊了半天，吴宇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下，这让陈菲菲多少也有些失望，恰在此时袁维的出色表现还真引起她的关注，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陈菲菲和袁维之间的接触倒是挺频繁的，她也觉察到袁维对自己的那种意思。她承认袁维的人品很不错，再加上此前舍身维护她的举动，陈菲菲不可能真对袁维一点好感没有，有时候她也会想着，要是袁维再帅一点就好了，那自己就真能忘掉吴宇，省得像现在这样，天天一厢情愿的各种讨好他。可想归想，每当英俊的吴宇一出现，陈菲菲就会又情不自禁的陷入迷恋之中，更加不能自拔。

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吴宇始终还是那幅不冷不热的态度，这更让陈菲菲难受。不知不觉间，她心里的忧怨情绪也在增长着。今天这场球赛，自己如此卖力的为他加油，他却连个正脸都没看来，陈菲菲正觉着伤心的时候，袁维的表现正好映入她的眼中:袁维也挺不错的，不但球打得好，敢拼敢抢，而且对自己也关心，多好的男生啊。

自觉被冷落的陈菲菲真正注意起袁维来，并且开始叫着他的名字，为他喝彩。这声音杂在一片喧哗中传到了赛场上，立刻被袁维听见了，他愣了一下，稍稍放缓了动作，仔细倾听着，没错，这是陈菲菲的声音，她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袁维赶紧循着声音看了一下，正好看见陈菲菲正在叫喊着他的名字为他打气，而且他的扭头时，竟然还冲他笑了。

袁维刚刚那股杂着妒意的怒火转顿时变成了兴奋，本来已经有些气喘的他，突然变得精神百倍，他冲陈菲菲摇了摇手，拼抢的更激烈起来。

看台上老袁把这些情况全看在眼里，他气笑了：「这小子，真挺上头啊，这下真疯了！」

坐在他身边的石亚楠也笑了，伸出一根嫩葱样的手指，戳了下他的额头：「和你当初一模一样，见色心就动。」

老袁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搂住了她：「老提过去干嘛，看球要紧。」

夫妻俩没注意的是，球场还有一个人也在关注着他们。刚刚袁维如此的活跃抢攻，却无形中分担了不少属于吴宇的进攻压力，他借着这个机会也缓了缓气，自然的他再次念念不忘的端详起看台上的石亚楠，眼见她那巧笑嫣然的指点着赛场和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吴宇的心再一次在燃烧，不行，不能让袁维抢了我的风头，吴宇也来了拧劲，他似乎认为只要在球场上表现好就可能得到石亚楠的关注，能让她对自己的印像更深，更有好感。

吴宇也顾不上疲劳，他和袁维争抢起控球权，两人同样在专注着进攻，其余几个队员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两个主力不顾章法的乱打一气，整个球队完全乱了套，本来应该是配合默契的团队合作变成了个人秀，后防线简直成了筛子，任凭对方肆无忌惮的随意投篮命中，场下的教练只能闭上双眼，他也完全懵了。

好在这种混乱没持续多久，随着终场的哨声，比赛结束了。教练睁开眼，看了看比份，还不错，因为之前双方比分差距确实拉得不小，后面就算打乱了套，让对方又追了上来，但袁维和吴宇的抢攻也同样得了不少分，这样一正一反，最后结束的时候，虽然仅仅只领先三分，但总归也是赢了，教练暗叫着侥幸，那怕再拖延一分钟，这次就是必输无疑。他气得满面通红，非好好教训这两人不可，教练下着决心。

可真等到几个上场球员喘着粗气回到休息室，教练又犹豫了，按说今天最后的混乱完全是袁维的锅，可教练也知道他的底细，做为一个多多少少了解文山现实情况的人，他不可能不明白石亚楠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别说他一个普通教练，就是体育局局长提起这位大权在握的强势女市长，也照样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吭。面前这位袁维可是她的独生子，教练那敢得罪！

没办法，教练只能选择把火气全出在吴宇身上。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吴宇完全被骂懵了头，就那样木愣愣的在站在那，一点的反应都没有。虽然别的队员心里都知道吴宇被骂得冤枉，但他们却莫名的感到痛快，因为和他们比起来，无论在球技，长相，成绩各个方面样样出色的吴宇一向受到老师的偏爱和女生们的倾慕，这让男生们或多或少都怀有妒意，大家都巴不得他能栽回跟头，让自己看看笑话，如今这愿望成真了，自然所有人都在心里高兴着。

教练骂了一会，怒气也发泄差不多了，自己想想也觉得有些过份，这才放缓语气说着：「以后大家一定要服从管理，不能由着性子乱来，篮球是集体运动，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一定清除出球队，明白了吗？」他这是对所有队员说的。

「明白了」大家异口同声的答应着。

教练瞄了一眼袁维，见他也是满脸通红，明显很不自在的样子，看来是知道错了，心里挺愧疚的。可看他这模样，教练反而不安起来了：我这指桑骂槐会不会太明显了，要是他怀恨在心，回去在他妈那告我一状怎么办？

想到这里，教练也没心情再说什么了，挥挥手：「解散吧。今天到此为止。」

队员们互相看了一眼，陆续都走了，只剩下吴宇还站在这那里发着愣。教练看见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拍拍他肩膀：「今天我是气着了，刚才话过了点，别在意，以后好好打球。」

吴宇这才清醒过来，只能点点头。他也明白，教练这是不敢惹袁维，把自己当撒气的了。

「他袁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仗着他妈是市长吗？」吴宇愤愤的想着，也许是家境的原因，吴宇一向非常敏感，为了不让人小看自己，无论在任何事情上，他都会付出比同龄人多几倍的努力，尽力让自己表现得那么完美无缺。这么多年来在所有的老师和长辈眼里，他一向都是最优秀的，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一致对他赞誉有加。吴宇很满意自己这一刻意营造出来的形像，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用欣赏和仰慕的眼光关注着自己。渐渐地他变得既自傲又自负，对于那些家境比他好的同学，吴宇竟然有了种轻蔑感，别看你们出身比我好，可我永远都会比你们强，我一定会赢得所有人的尊重，不知不觉间他把原先的那种极度自卑转化成了极度自尊，就是这种情绪促使着吴宇容不得人任何小看自己。

从小学到初中直到现在高二，他一直很成功。但是今天教练这通臭骂，让他突然醒悟了，原来自己所倚仗的优秀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层皮，根本没人把自己当回事，明明是袁维样样不如自己，而且错误是他犯的，只是因为他的背景，教练就把火气全撒在自己头上。

吴宇心里在翻腾着，羞愤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他深恨着袁维，「你不仗着有个好妈吗，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妈给治服了，让她和周丽萍一样，跪在那乖乖地让我操的死去活来。」

吴宇暗暗发着狠，最后一个出了休息室，他又想起刚刚在看台上看见石亚楠，这会她说不定还在外边吧，赶紧出去，能和她打个招呼，让她加深一下对自己的印像也是好的。

吴宇快步出了体育馆，可他出来的太晚，外面已经没几个人了。吴宇只能尽力张望着，真找到了，远远的看见袁维的背影正走向停车场，可令他失望的是，袁维身边只有个中年男人，吴宇认出了是袁维爸爸。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石亚楠呢？吴宇心里怀着疑问，还是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稍前一点，袁维从体育馆出来，却没急着回家，而是站在大门口，刚刚教练骂吴宇，他在旁边听着不是滋味，也明知道是自己犯的错把吴宇给连累了，但因为面子起见，他也没敢开口帮吴宇说好话，可离开休息室之后，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吴宇，毕竟陈菲菲也就是单相思，吴宇并没真做出什么迎合的举动。自己这么吃醋也真说不过去，他想着要不等会吴宇出来，给他说说好话，道个歉什么的！除此之外他也还想找找陈菲菲，要是她还没走的话，能找她搭搭讪说几话也是好的，一想到刚刚比赛时，陈菲菲喊着自己名字尖叫的样子，袁维脸就红了，他是真开心。

可他刚站没几分钟，一直等着他的老袁就过来了：「小子，站这干嘛呢？」

袁维无奈了，只能问他：「爸，怎么你一个人啊，老妈呢？」

老袁帮他从肩上接过装着球鞋和换下来的队服的背包：「你妈没散场就出去，先回车上等着了，不然散场的时候人一多，认出她，又会惊动体育局的领导，她嫌烦。」他回答着儿子。

「哦，老妈就是威风，到那都有排场」袁维有些羡慕的说着。

「你小子，我正要教训你呢，刚才比赛你搞什么名堂，一会上车说你。」

袁维没想到教练放过了自己，老爸不肯轻饶，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本来心里就后悔，被老爸这么一说，更不安了，低着头没说话，赶紧走到停车场，自家那辆奥迪正停那呢，他打开车门，和老爸一前一后上了车。

父子俩都没注意吴宇跟在他们后面正好一通快赶，可距离实在有点远，他刚赶到停车场通道边上，袁维家的奥迪车已经开了出来，吴宇只得侧身躲着，就在车开过身边的一刹那，吴宇看见了，石亚楠在副驾驶位上坐着，开车的是袁维他爸，吴宇心里想着，没赶上。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再见到她了？

他正在发着愣，突然有人在叫他：「吴宇，你还没走呢？」吴宇一回头，陈菲菲刚巧走了过来。

「嗯，比赛结束，教练给我们说了会话」吴宇没精打彩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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