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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一天还是到来了。记得是八月末,月朗星稀,清爽宜人。整个大地都亮堂堂的,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10点多奶奶就下去了,说是月光太亮,晃人眼。
没有她的阻挠,我也得以惬意地听了会儿张楚。这个顾影自怜的瘦弱男人用仿佛裹在棉被里的声音唱道:愿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愿上苍保佑粮食顺利通过人民。我搞不懂这是什意思。我更喜欢那首《蚂蚁蚂蚁》: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我内心将它改成了: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我的鸡巴就插在她逼里。
头顶的那片银色像某种药剂,渗入身体里,让人感到安详。这听着听着,我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又响起那种叮咚叮咚的风铃声。似乎还有脚步声,猫儿一样轻。我翻个身,恍惚间一个激灵,立马醒了大半。竖起耳朵。门确实在响,脚步声渐行渐远,却颇为耳熟。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阳台。
胡同里有个人,影子被月光压成一团,汗衫长裤凉皮鞋,钥匙链都瞅得一清二楚。不是姨父是谁?他鞋跟不厌其烦地磕着地,已经行至街口。我咬咬牙,长吁口气,转身靠近栏杆,又飞快地缩回了身子。母亲还在院子里!她往堂屋门口踱了几步,又转身扬起了脸,不知是赏月,还是牵挂着婵娟下的我们。
那晚母亲穿着一件蓝白睡裙,乌亮秀发披肩,稍显散乱。几缕湿发粘在红霞飞舞的脸蛋上,清澈眼眸吸纳着银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饱满湖水。至今我看不懂那样的眼神,像银色厚重的风,隽永、丰饶却又荒诞不经。
母亲仰望良久,叹了口气。我躲在栏杆後的身子不由紧了紧。接下来她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又径直进了洗澡间。亮灯,关门,很快响起水声。我背靠栏杆坐下,扫了眼当空明月,心烦意乱。
正打算起身睡觉,洗澡间开了门,我侧着身子往後缩了缩。关灯,关门,嗒嗒嗒的轻微脚步声。我扭头一瞥,登时全身僵硬起来。在月光的照映下,只见母亲一丝不挂,香肩微缩,藕臂掩胸,步履轻盈,丰臀一抖一抖的。她先是做贼心虚地四处惊慌地张望着,然後才走到大院门前,就这麽光着身子打开了大门。
这门自然是开给外面站着的姨父的,但姨父却没有进来,反而一手拉着母亲的手臂,居然是想把母亲拉到门外去。母亲自然是挣紮着一手顶着门边抵死不从。後来姨父像是放弃了,捏着母亲袒露的胸乳走进门来,竟然是想在大院里露天就把母亲办了,又是一轮挣紮,最後才扯着母亲进了里屋,给这个白银夜晚空留一抹丰腴肉色。
我拍拍屁股躺到凉席上,睡意全无。闭上眼,各种景象纷至沓来:姨父滑稽而狰狞的笑,母亲隽冷如水的眼神,枣红色木桌,水光连连的交合处,还有月光下的健美胴体。那跑动中跳跃的乳房、左右颠动的肥白宽臀、光洁的背部曲线、丰满结实的修长大腿……
这一次我不再去偷看,我悄悄下楼,我知道一时半晌她不会从房里出来,我径直走到澡房,一盆衣物就搁於门口的小板凳上,上面赫然是母亲刚换下的衣物。我回头看了一下,确认没人後就弯腰在衣服里翻了一下,我先是拿起米色的胸罩,置於鼻下深嗅了一口,乳香味夹杂着汗味直钻入我的心扉。
我丢下乳罩,拣起那条白色的内裤,我很快就把硬邦邦的鸡巴掏了出来,对着那盘衣物,将母亲的内裤裹在我的鸡巴上,打起了手枪。
在幻想中,我激烈的发射了,在最後一刻,我还是调转了方向。高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我就变得很沮丧,我射出的量连姨父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而且和姨父弄了几下又硬起来不一样,我又摆弄了好久,鸡巴还是软软的。
我把母亲的内裤丢回盆里,蹑手蹑脚来到她卧室跟前。里面没有了折腾的声响,只开了一盏台灯,在昏暗的灯光中,也不知道何时完事的。但光溜溜的母亲被姨父拥在怀里,姨父一边摸弄着母亲的奶子,一边凑到母亲的脸上亲吻着。
天蒙蒙亮我就下了楼。上个厕所,又到洗澡间洗了把脸。刚要出去,一撇脸就扫见了洗衣篮里那条睡裙。犹豫了下,我把它轻轻掂起。整个裙後摆都是湿的,扑鼻一股浓郁的腥臊。我心里怦怦直跳,老二一下硬了起来,赶忙扔下,仓皇而出。
卧到床上,好久才平静下来,遂翻出《浮摩斯探案集》。记得已看了大半,那天正好读到《最後一案》。看到华生在悬崖上听着震耳欲聋的瀑布声缅怀挚友时,我只觉胸中震荡,险些落泪。夏洛克浮摩斯怎会死呢?当然不会啦,下面就是《新探案》,每篇篇幅长了许多。虽然早知如此,但看到亲爱的浮摩斯先生再度现身时,我还是激动得要欢呼雀跃。
正看得入迷,门被推开,母亲探了个头:「亮着灯在干啥啊,喊你也不应声。」
我擡头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书。母亲说:「你还吃不吃饭严林?」
我这才发现窗外已艳阳高照。起身出门,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手中正搓着那条睡裙,而那条被我用来自慰的内裤,早已洗净挂在绳子上往下滴着水。
我径直进了厨房。老三样,油饼、鸡蛋疙瘩汤、拍黄瓜。我操起筷子夹了块黄瓜。
母亲在外面笑着说:「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赶上你奶奶了。」
不知道为什,我突然就心头火起,啪地摔了筷子。
半晌,母亲才问:「咋了?」
我隔着门帘说:「天天都是油饼汤黄瓜油饼汤黄瓜,吃不烦啊。」
母亲站起身,朝厨房走来:「严林我给你说,想吃啥你可以自个儿做。」
「你是我妈!」我简直在吼。
「你妈怎了?你妈就得把你像老天爷一样供着?」
母亲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娘俩就隔着门帘站着。母亲俏脸通红,朱唇紧闭,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颊。我匆匆撇开眼,盯着她尚带着泡沫的手:「不吃了!」说着掀开门帘,转身上了楼。
母亲站在一旁,没有动。到奶奶院楼顶时,母亲喊:「严林你有本事儿就别回来!」
奶奶家已经吃过早饭。我到时奶奶正在刷锅。我在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张油饼就啃。
奶奶问:「咋,没吃饭?」我说没吃饱。奶奶说:「你妈干什吃的?还有点鸡蛋疙瘩汤,给你热热。」我赶紧点头。
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毫,电视里播着《西游记》。造纸厂关门之後,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在楼上。上小学时,狗杂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後,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我问爷爷怎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上次脑淤血後爷爷就有点口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我也跟着在一边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会儿奶奶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怎不好,草都比人高。
很快到了晌午。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 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奶奶直摇头,说老伴竟瞎扯,那年头哪有那大的猪。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
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
中午奶奶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饭间奶奶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奶奶家能把人憋疯。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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