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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飞火终究没有杀这名土匪。
他蛰伏数日,踏遍方圆百里的险峰幽谷,采撷毒芹、断肠草、马钱子、番木鳖、乌头……这些剧毒之物在他手中被晒干、碾碎,最终化作一袋泛着腥苦的粉末。
今天,是时候了。
三更时分,他如幽灵般掠至寨墙之下。两名守卫正打着哈欠,忽觉颈后一凉,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已软倒在地。
石飞火轻轻越过寨头,来到黑风寨的伙房。
伙房里的灶火还泛着暗红,他解开浸过火油的麻袋,将毒粉均匀撒在柴堆上。火折子擦亮的瞬间,青紫色的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
毒烟中夹杂着刺鼻的辛辣,像千万根钢针扎入肺腑。紧接着,粮仓、马厩、门楼接连腾起诡异的紫焰,整个山寨顿时笼罩在死亡迷雾中。
“走水了!走水了!”
“咳咳……这烟……有毒!”
土匪们捂着口鼻冲出屋舍,却在毒烟中双目赤红,涕泪横流,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有人倒地抽搐,有人抓挠着喉咙发出嘶哑的惨叫。
石飞火的身影在毒烟中时隐时现,那把残缺的鬼头刀每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花。
断刀出,血光现!
一个土匪刚冲出房门,就被刀光划过咽喉。另一个捂着灼伤的双眼狂奔,却撞上了冰冷的刀锋。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有刀锋割开气管时“嗤”的轻响,和尸体倒地的闷响。
有土匪在毒烟中勉强睁眼,却只看到一双比夜色更冷的眼睛,和那把残缺却致命的刀。
“是谁?”
黑风寨新任大当家“铁枪”赵天雄匆忙从自己屋里里出来,喊上七八个心腹弟兄。他纵身跃上屋檐,居高临下望着寨中乱象,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种!”赵天雄咬牙切齿,手中镔铁长枪重重杵在瓦片上,震碎数片青瓦。
前几天刚接手黑风寨,就碰上这等祸事,若是传到璇玑阁那位耳中...
突然,他眸色一紧。混乱的火光中,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正在收割人命。那人手中断刀每次挥动,必有一名弟兄捂着喉咙倒下。
“小贼纳命来!”
赵天雄一声暴喝,瘦高的身形如鹞子翻身,从三丈高的屋檐一跃而下。他手中那杆七尺二寸的镔铁点钢枪,在月光下泛起森冷寒芒。这杆重达三十六斤的长枪在他手中,竟如臂使指。
“大鹏展翅!”
枪尖抖出碗口大的枪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石飞火心窝。这一枪之威,竟将沿途的火把劲风尽数压灭。
石飞火冷哼一声,袖中突然扬起一片紫黑色粉末。赵天雄收枪不及,整张脸被毒粉糊了个正着。
“啊!卑鄙小人!”赵天雄双目顿时如被烙铁灼烧,涕泪横流。他疯狂挥舞长枪,在周身织出一片枪幕。
“铮——”
一道新月般的刀光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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