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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是求他们,他们就越喜欢卖关子。索性不理他们,这些家伙自己就会巴巴地贴上来,主动分说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她其实根本不在乎他们要不要把些不得了得的秘密送上门来。
“哦,那就谢谢师兄了。”她也笑着接了句。
她语气乖巧,可伍子昭就是品出了一丝不对来:她这哪里是求人的态度?分明就是要等人送上门去。
可若真要说服自己,她是刻意勾引,却又有些不对,因为她分明是不在乎——这不,她又去瞧人家怀里的狻猊去了,看也不看他一眼。想要得明明白白,不在乎的也是明明白白,直看得他牙根发痒。
——该说不愧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吗?这玩弄人心的手段,纵使无意,也是信手拈来。
伍子昭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下本能地警惕不齿。
其实,若按照他往日的习惯,打个马虎眼便过了,毕竟他不打算上钩。真要论本性,他也不是个爱计较这大小辈分、脸面输赢的人。
可不知为何,一望见她这轻飘飘的、仿佛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敷衍模样,他又开始骨头缝发痒。
他瞅着她乌黑柔亮的发尾、稚气未脱的侧脸瞧了一会儿,终是哂然,笑自己是越活越回去,在天玄经营多年,别的不说,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
——不管她是有意无意,就算他是真的自愿上钩,她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横竖这里她只是个“小师妹”,而在那边,她也不过是个“后辈”罢了。
——而且横竖不过是交易,他如何能陌生得了?
如此想定,他便又给她笑着传了一句:“小师妹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可以好好合作,彼此都取到些好处。”
说到这里,洛水想起来,他似乎早先确实说过还有事要让她去做。此刻公子不在,她早些也忘记问这茬,只得含糊道:“休想白使唤我。”
伍子昭听了,心道果然,面上笑道:“小师妹放心,我们可以合作的地方还有许多。烟紫出事以后,那边迟迟未有联系,小师妹可有消息?”
洛水自然是摇头。
伍子昭又道:“向来是最近天玄戒严,不方便再派人来。我倒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小师妹怕不是难以受得住。”
她心下一突,问他:“什么受不受得住?”
这一问其实颇为冒险,可他却似乎无甚怀疑,只瞧她的眼神又变了便,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他道:“我虽不知小师妹从前在那边是如何过的,却也知道小师妹这样的……应是没吃过‘潮退’的苦。”
洛水听得不甚明白,只得记下这个词来,打算回头好好问问那个鬼。
他瞧见她茫然的模样,也不说明,只笑道:“再有数十日便是月晦,届时若是那边还未有联系,那纾解之药……自然也是难以送到。小师妹无须害怕,愚兄虽然虚长几岁,倒也还是有些法子可以应付过去的……”
洛水自然是不想去找他的,她既没把他先前“送团子”的说法放在心上,当然更不需要这个什么药来缓解“潮退”的苦。
只是此景她不好直接回绝了,毕竟回绝了约莫就等于是她自己也有法子应付这“潮退”,若这家伙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却是不好再圆下去。
洛水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心中在月晦之日上打了个圈,寻思着那会儿闻朝也下得山去,脑子里的破鬼怎么也该醒来了吧?
她这边心下愁苦茫然,面上亦忍不住露了点不安之色出来,落在伍子昭眼中,只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寻思着在“那边”派人过来之前,或可将她拿捏一二。
两人各有心事,便也没再注意那山径上,凤鸣儿自下来之后,便立刻被弟子们团团围住,簇拥着离去了,更不知道,后者在不久后便被白微传召,大加赞许。至于青言醒来后,发现儿子突然不见又闹上闻天峰去要人,自是后话了。
待得天边曦光微露,薄纱似的橙色铺满天空,洛水终于回过神来,竟已是日出时分。她起得太早,忍不住便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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