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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表白（第1页）

日子再苦也该熬着。

但晏长归不觉着苦，毕竟有贺去江陪着自己，甚么风霜雨雪都不怕了。她知道，她的心上人是个平远征敌的大将军，好是英勇无双，总有一日会安安全全地把她送回宫。

他在前线奔忙，她在后方给病患医治，二人就这般在思念中度过了五月。

就在晏长归累得要死要活之际，忽闻捷报三传，知晓他终是平定了仁州兵乱，班师回来了，开心得又哭又笑。瘟疫与兵乱皆平——她可以回家了。

柳娘瞧完最后一个复诊的病人后便放置了医馆门前的木板，屋子一下暗了起来。晏长归正熟练地收拾器皿，小手还因伤绑着纱布。二人就这样忙活着，晏长归却有心事，抬头看看柳娘，又低头继续收拾。

柳娘见是人动作迟缓，故问道：“怎么了？”

“柳娘，我，我要回去了……我舍不得你。”

人闻言却是一笑，“甚么舍不舍得的，毕竟京都才是你的家，早些回去罢，你耶娘还等着呢。”

她垂垂头，眼中蕴了泪来，“只怕是今后再不能相见了……”

“那便不见，咱心里想着就成。正巧是我有了新志向，往后也不会在这定郡停留了。”

她眨眨眼表示不解。

“我想要遍游天下，编一本成大集的药典。我通过这场瘟疫，查阅了许多书，也发现好多处疏漏，这才有了这个想法。幸得我未有家室，孑然一身也算快活，寻思着再在这小小一郡呆着没意思，不如走出去呢。”人笑道。

晏长归正欲开口要说，却把劝人的话咽了回去，憋出了句，“你要注意安全。”

“当然。”

来时暮春，去时深秋，她掰掰手指算得在此地呆了七月有余，这甚么灾祸都熬过来了，死也死过了，如今回头一望那些岁月，却似是梦中一般。记忆中的京都，也好远好远。她觉得定郡虽小，但自在极了，柳娘和春儿都是她的挚友，贺去江也是心尖尖上的人。

她知晓这就是长大了，有春儿死去带来的疼痛，有听到捷报的狂喜，这样一点一滴都印刻在脑海之中，汇聚到心中最柔软的地界。

又隔了十几日，晏长归便见到了贺去江，他还是一身戎装，面上却多了小胡茬。

那日是艳阳天，她欢喜的了不得，风虽是有些凉，却很柔软地亲吻她的面庞，鸟啼嘤嘤都是绝佳的仙曲。七八中文最快^

她等在路道旁，混在人群中瞧见贺去江领兵回来。他自然也是在找她的，目光从一堆人身上移开，又落到另一堆人上去。

晏长归就一直在旁跟着他走，蹦着跳着向人招手。

二人四目相视的那一刻，她就觉得好像这些日日夜夜所有的等待都值当了——她的少年回来了，会兑现他的诺言带自己回家。

后来几日，待得所有事情都妥当了，即刻班师回朝，晏长归自也被带走了。走之前她去看了一眼春儿，人的墓立在了离郡守府不远的地界，去时还见郡守正给烧着纸钱，那灰烬轻飘飘的落在了隆起的小土堆上，前边立着块木板作了碑。

晏长归瞧着这小土堆，又抬头望了眼天，她知道，春儿其实只是去天上玩了，不日便会折道重新回到世上，到时候就又可以一起去京都吃好多好吃的。她会一直念着这个曾经陪伴她的小娘子。

柳娘没有送晏长归，而是先发制人，收拾了她自个儿大包小包的行礼，将医馆转手卖人，潇洒地云游天下去了。

晏长归坐在马车里，一直探出头来回望这逐渐远去的定郡，看看蔚蓝的天垠，踏上归途。

这归途安单的很，没事就去找找贺去江聊天，听人讲讲平乱途中的稀奇事儿，再和人逗逗闷子。

又是一日夜，军队在一城外做了停歇，贺去江便来寻她一同去赏月饮酒。好是快意。

他用余酒浇剑，月辉洒落为其更镀凛凛寒光，手腕一动晃身便将那水珠抛入空中，先是边退几步边手腕绕圈挥剑，忽扔剑到头顶一个岔步翻腰接住，用其落下时带着的力连着贴身转腰甩出剑花来，看得好是一番眼乱。见得他转身退左脚，似将全身蓄成了一把弓，伸手将剑刺出时那巧力透剑尖，龙吟声暗响。而后自然地并步，许是有些醉意，便由着自己身子向后倾倒，下腰双手撑地一个翻转。将剑靠在手臂后方，缓缓从侧边打开略过头顶到身前，手划过完美的弧度，完成了一个干脆利落的云剑招式。

晏长归看着他进退如游龙，每次转身撩剑或是迈步闪躲都自有章法，她虽不懂这些，却实是觉着这剑舞的美极，自知他往日学这些是吃了不少苦的。

倏然，见他压垮压肩运剑，又松了身子一个起身提起。少年潇洒，意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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