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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琪娅咬着牙满是敌意瞪着她。

片刻后，嘲讽嗤笑了声，像看人类那群傻瓜似的嗓音又危险又阴沉道：“反正，我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人鱼，告诉你也无妨。”

“最后的人鱼？”谢今摇洗耳恭听，并不十分相信。

既然有人鱼出世，应该还有别的才是。

“当初毕索斯派遣军队攻击剿灭人鱼族，我当时外出给人治疗精神损伤逃过一劫，”赛琪娅眼带倨傲，像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般，笑得恶毒道：“你不知道想知道那些污染物的来源么？”

“我告诉你，那些污染物从人鱼族存在就有了，千百年来是人鱼族强悍的治愈能力在净化污染物。”

“毕索斯毁掉了人鱼族，污染物从海域满眼进整个耶鲁星系，以后还会蔓延入别的星系，相信我……几百年后，几千年后，这个星际迟早要因为那些污染物完蛋！”

赛琪娅越说越疯狂，说道后面哈哈大笑起来：“谁也跑不掉！所有人，都要给我们陪葬！”

谢今摇眉峰微皱，五指握紧，眼眸沉沉盯着她问：“你一个人，能净化污染物么？”

事情果然跟毕维斯殿下揣测得八九不离十，耶鲁星系这些年连年打仗，这两年几乎破产，死在污染物里的战士不知凡几！罪魁祸首身居高位却依旧高床软枕，肆意妄为，颁布法条更是随心所欲！

赛琪娅笑她天真，勾唇轻蔑道：“耶鲁星系的污染物能杀死全星系的生物，我不觉得我能净化它。”

“报应！”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怨恨愤怒，一想到未来将拉着整个帝国给他们陪葬就愉悦极了，声嘶力竭又无比畅快大喊道：“都是报应！”

谢今摇转身踏着石阶面无表情朝上走，攥紧的手指指尖泛白。

在拉开门即将离开时，她顿了下，淡淡瞥了眼赛琪娅道：“活着，比死了有希望。”

赛琪娅讥诮，不知道哪里来的希望。

反正，她被愕言抓住那瞬间就不想活了。就算活下去，臣服于毕索斯的暴政下，苟延残喘在毫无同族的世界里？她已经过够了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

水牢门口。

季休提着工具箱站在门口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守卫提醒他可以进去，他以不打扰谢今摇审问为由始终等着。

等谢今摇推开出来，他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没用。”谢今摇看到赛琪娅就知道问不出任何东西，面不改色编谎话道：“她不肯。”

季休皱着眉，“嗯”了一声，眼底染上几分忧虑道：“我去给她换一条锁链。”

谢今摇颔首。

季休推门进去阴暗的水牢，一眼望见被两条锁链挂成大字的人鱼女O，他慢条斯理将门给锁好，确定不会再有人进来，视线几乎没离开她身上，拾级而下，一步步朝下走去。

哒。

哒。

哒。

脚步声在泛着水光的牢房里响动，像敲击心脏的鼓点，每一下都令人紧张窒息。

赛琪娅看到他一刻眼底疯狂乖戾散去，怔怔的，眼眸柔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季休在水池前站定，居高临下望着狼狈残破的人鱼，蹲下身打开工具箱，动作缓慢，淡淡问：“听说赛琪娅女士还不愿意为陛下治疗精神损伤？”

赛琪娅没正面回答他，扭头朝别处望去。

“赛琪娅女士，”季休从工具箱里拿出新型研制的铁索，外形是半截银质锁链，声调不疾不徐：“不如听我给您讲个故事。”

赛琪娅咬唇，挣扎着要转身，人鱼尾巴在水里摆动着，有些焦躁起来。

“以前有个住在贫民窟的小孩，五岁的时候母亲就不知所踪，他的父亲为了生活下去经常让他去偷盗、骗人，因为他精神力非常高，被他父亲送去贩卖腺体，”季休眼眸微眯，踩着水池边沿靠近有些失措的赛琪娅，蹲下身轻轻笑了下，垂眼望着额埋着头浑身都在颤的人鱼，眼神冰冷又锐利：“可惜他的精神力过分强悍，把人家测量精神力的机器给毁坏了，才逃过腺体毁坏的命运……”

“这位父亲卖不掉腺体，就训练小孩用精神力操控机甲坑蒙拐骗……”

“后来，父亲为了娶新老婆，就把小孩给卖进了歌姬院，据说是个把Omega调教成供人玩乐的地方，好在……他中途遇到贵人救了他，否则现在恐怕连全尸都没有了。”

赛琪娅双眼赤红，惊叫了声：“你别说了！”

季休喉咙酸酸涩涩，咬着后槽牙，将套索扣在她手腕上，满是怨恨盯着她问：“你说，这个父亲该不该死？”

赛琪娅颤了下，咬牙切齿道：“该死！”

“那位母亲，离开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要他了呢？”季休歪着头，状似纯真的眼里满是不解，“你说，她跟那个卖他进歌姬院的生父有什么区别？”

“不是那样的，”赛琪娅终于转头朝他望来，湿淋淋的手抓住他的手拼命摇着头，鼻翼翕动，眼睛里早就集聚着泪水，眼眶红红解释道：“我没有办法，木木，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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