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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上（第1页）

“陛下虽然要收回殿下的兵权，但却是要一个过程的。再加上殿下如今大军得胜归国未稳，西夏局势尚需要一段时间平复，朝中也暂时还没有人来接替殿下的兵权，陛下投鼠忌器是不会急着催促殿下回京的。”

赵楷思忖道：“宗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拖延时间拒不归朝？这个法子只可拖延一时不可拖延一世，若让父皇知晓我有意拖沓反倒不美。”

“殿下难不成以为回京之后陛下还会待殿下如初？”

“敢问殿下已经有多久没有与肃王有过联系了？”

“赵枢？”赵楷一愣，想了想大概有半年没有和弟弟联系了吧。

“倒是惭愧，我这个当哥的这数月来在外面行军打仗竟是将弟弟忘在脑后了，已有半年未和他有过书信往来。”

赵楷领军在外，双方之间没有往来也实属正常。

“宗大人的意思难不成……”

“殿下，老夫并不是说肃王殿下的坏话，而是提醒殿下自古皇位之争向来无情，想想前太子是为何被废的？如今陛下在位二十一载然年不过四十，身体安泰再当二十一年也不是什么问题。况陛下子嗣众多，殿下虽说才智出众可其余皇子也不差，殿下若是归朝一来没有外戚相佐二来手中没有兵权难道仅仅靠着朝中的几位老臣便能够坐稳太子之位吗？太子虽是储君可毕竟还不是君！以陛下目前对朝廷的掌控，若十年二十年之后欲另立他人，殿下该如何自处？难不成学昔日之唳太子？”

这种事情是十分有可能的，父子之间一旦有了裂痕便极容易被他人利用针对。这太子之位坐地越久就越危险，天下岂有三十年的太子？纵观历史，在当了二十年太子之后还能顺利继位的也不过三位，其中一位还在几百年之后。

“此事容我想想！”对于自己的父亲，赵楷心情有些复杂。

但宗泽却是不停：“如今皇帝的册封圣旨已经下达，殿下太子之位已经坐实，陛下断然不能在短时间内弃天下舆情于不顾再将殿下废黜。殿下此时应当以西夏未平为由推诿不就，待西夏既平，殿下也可携灭国之功进京，届时殿下的地位将比现在强百倍不止。”

现在赵楷有三个选择，一是遵从赵佶的旨意进京好好当他的太子，只是这个风险就如同宗泽所说，将会面临赵佶的猜忌和小人的攻讦，脱离了军队赵佶必然会再把童贯调来安抚西北，而他在朝中没有强有力的外援这局面将会很难打开。

最重要的是，他想做点实事也将会在聚光灯下很难放开手脚，稍不留神便会步赵桓的后尘去洛阳与之作伴。

第二种选择是直接带兵进京实行兵谏，理由也很简单，王黼、李邦彦、朱勔祸国殃民，欺君罔上。他此时手底下有劲卒十余万，若是携大胜之势沿黄河直下不出十日便可直取开封，不等童贯挥师回返便可将赵佶赶下皇位，改天换地。

只是这种方式太过于极端，他父子二人也万没有到了要刀兵相见的时候。况且赵楷是相信天道轮回的，得位不正定然对子孙起个极不好的头。

这种事情关乎国运，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况且现在虽然他可以将赵佶赶下皇位，但毕竟威望不够，除了自己身边的这些个武夫，满朝贪生怕死的文武之外，但凡有识之士都会摒弃于他，得到这帝位又如何？他又该如何对待赵佶？对待他的那十多个兄弟？

到时候大宋内有皇位之争，外有金国这个仇敌，内外交困之下更易分崩离析。这造反实乃下下策。

第三种选择则是宗泽所建议的，找理由推脱不交出兵权，但太子之位照收，继续留在西北巩固成果，不断扩大自己的功威，使天下百姓都知道秦王是一个为国家开疆拓土的大功臣，在他治理下的陕西州县都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这其实就是养名，等到名气大到一定时候人心自然会倒向自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在舆论的基础之上和现在皇位上的赵佶一对比，百姓们自然就知道谁当皇帝对自己更为有利。

历史上王莽就是这么干的，最后依靠着名满天下的贤名登上了皇位，成功对汉朝实行了和平的过渡。

当然军权也是必须要抓在手里的，不光是为了攻灭西夏，后面还要助敖鲁斡复国登基（耶律淳登基之后降天祚帝为湘阴王，实际上等于是夺了敖鲁斡这一脉的国）、击败金国。

想到这，赵楷看向一旁的敖鲁斡。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敖鲁斡原本一声不吭，但将赵楷和宗泽的对话都一字不差地听了去：“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

“你知道，其实我是羡慕你还在当了太子的同时手中还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敖鲁斡自顾自说：“当初我要是手中有一支军队，就绝不会让我母妃和舅舅、姨父等人落到如此下场。”

赵楷道：“你其实手中的底牌并不少，你舅舅是朝中大臣，你姨父手中掌管着禁卫军。若是你狠下心来未必不能在一开始就将你父皇逼下皇位，也就不会出现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不会的！我根本不能办到。若不是萧奉先蛊惑我父皇将我母妃打入冷宫，杀掉我舅舅等人，我也没有反抗的心，可当我升起反抗之心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被我父皇镇压。”

敖鲁斡沉着声道：“所以若是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自然是不希望你再重蹈我的覆辙。现在的你也和我当时的我处在同一种困境之下，那就是来自于父皇的猜忌以及周围小人的挑拨。而你却和当时的我又不一样，你拥有兵权，所以你的命运完全由你自己掌控，哪怕是你的父皇也不好对你过于逼迫，这是你的优势。所以我不赞成你回到你们京城，因为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你这是在放弃你的大好局面钻到一个牢笼之中。”

“另一方面，从我的利益角度来说，你回到了京城没有了对兵权的掌控力那是对我背弃了承诺，你说过等解决了西夏的问题之后就会借我一支兵马让我收复我大辽的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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