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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不行,就这样出去的话会留下血跡。
谈言逡巡了一圈,最后躡手躡脚的把枕头套拆了下来勉强靠着嘴巴绑在伤口上,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凝血处,但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处置了。
确认血没有流出后,谈言这回才确切的下了床。
为了不让老旧的房门门閂发出声响,谈言只得挤着那没有被完全闔上的缝隙出去。
三个礼拜没见着自家客厅,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但此刻谈言无法顾虑这么多,他只是直径走向沙发那处。
贸然移动沙发会发出过大的声响,看来只能用勾的了。思及至此,谈言再度望了房内一眼,确认那人仍旧睡着。
他扫视了客厅一圈,很快在角落看到了扫把。他跑过去坐了下来,用没有受伤的腿将棍子提离地面后才移动,竭尽所能不发出任何一丁点声响。
伸进沙发底下的棍子不负所望的扫出一张沾上一层薄灰的字条。
谈言屏息看着那张已经脏了的纸,忍住想哭的衝动,逼着自己以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动身。
绑在身后的手打开了字条,拿了另一个新的牛皮纸袋之后,艰难在背后模仿着原本纸袋上的字跡重新写了一次收件地址。
原来就有的字他尽力模仿,没有的则是能写多草就多草,只希望那人能以为是自己酒后的杰作。
谈言撕下旧纸袋的一角,在上面用力的写了几个字后把照片连着字条装进了他所写的新纸袋里,想了想,虽然这会產生另一种风险,但也好过当场被对方发现自己放进里头的求救信号。
于是谈言兀自拆开了塑胶袋里装的最后一样东西,胶水,然后涂抹在了信封口并紧紧压上。
谈言将旧纸袋、褚墨写的字条,以及方才那人用来抄写地址的范本纸张都揉在了一起扔进沙发底下,再把扫把放回原处,过程中时不时的瞥向半掩的房门。
谈言重新回到了房间,轻轻揭开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把枕头套装了回去放在床单上那沾有最大滩血跡的地方。
没问题了吧?没有其他破绽了吧?
谈言不安的看了眼外头的胶水。
不,没事的,他记的很清楚,这人会酒后断片。
谈言缓缓躺回床上,以往,他会尽量背对着那人离他远点,但这次,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直到窗帘下襬再度渗入代表天明的晨阳。
*****
「呜。」那人翻了个身,在恍惚之间似乎是慢慢醒了过来,随即慌张的意识到什么。
「……马的!」他手肘一撑,跃下床铺。
谈言必着眼也能感觉得到他在打量自己。
那人瞪着眼睛逡巡在谈言身上,他对于昨天的事完全没了印象,第一眼看见谈言的腿没有被麻绳绑着时先是暗叫不妙,但他旋即看见了床上的一片暗红血渍以及谈言小腿肚上已经乾涸的伤口。
他翻找着自己的蝴蝶刀,最后在床边发现了它。
「呼。」那人放心似的呼了口气,紧接着他快速的把麻绳绑回谈言脚上,出了房门。
那人即使因为宿醉而跌跌撞撞,依然直径朝着桌上的信封袋走去,他对于已经密封好的纸袋没有任何怀疑,就连本来想要重新核对地址的念头也在因为完全找不着那写有地址的纸张后作罢。
一如谈言记忆中的那般自大鲁莽。
片刻后,那人胡乱抓起桌上的钥匙快步出走,听着已然被完全隔绝的脚步声,谈言才终于吐出了一直憋着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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