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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25)
楚三说完後,歪了歪脑袋,眯著眼睛确定唐尘确实没有动粗,自己也确实毫发无伤,这才扑嗤笑了出来。这事上的买卖关系本就如此奇妙,急需者谦卑,囤积者矜持,当一个人比另一个更急需做成这桩买卖时,谁胜谁负便一目了然。
面前的少年微低著头,不知道在看哪里,可楚三知道自己终究会赢。
後院的梅花绽放的时候,也是人径稀少之地,何况是此时的枯枝横斜的季节。唐尘站在静止的秋千上,眼神又不知道在看著哪里了,楚三站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看著少年将怀里的鸡蛋馅饼搬碎了,一块一块的送进嘴里,也不知道在盘算什麽。那之後,萧青行再未踏足这里一步,倒是楚三常来,彼此不说话,坐上很久,暮色一落,又各自散了。似乎在较量究竟谁更有耐心。
唐尘吃下最後一块馅饼的时候,楚三走到他身後,轻轻的推著秋千,低笑著:“唐尘,你去过天衢大道吗?宣州中心的那条。”
唐尘伸手握紧藤绳,秋千吱呀吱呀的呻吟著,眼前的萧条的景色随著秋千起起落落,晃来晃去,灰绿色的眼神扑满了眼帘。他自然记得那条路,水磨润滑的青石板,从南铺到北,从母亲的白纱轿中无数次的向外看过,藏在父亲的胸前无数次的骑马走过,更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了无数次,手里拿著那两个人偷偷塞给他的风车,从街头跑到结尾,撞了无数人,只为让那五彩的小风车在风中再转快些。
楚三笑著,使力越来越小,秋千渐渐缓了下来,楚三说:“天衢路上有座祠堂。”唐尘低下头去,他只觉得外面风有些冷,“刺客祠,你见过吗?”那座小小的祠堂,暴晒在日头下,锁在铁链里,黑压压的,阴森森的,他也确实见过。
楚三推著秋千,看著唐尘用力拽紧绳条的苍白手指,一下一下的推著秋千,看著唐尘束著明珠的鬓发,在风中被高高吹起。“定都的时候,有人对麟帝说,这里不太平,宣州青石路上都是血沁,不太平,於是选了两具最完整的尸体,灌了蜡,立在祠堂里,请道士施了邪法,镇在那里,魑魅魍魉,再不敢出来。”楚三看著唐尘在风里僵直的背影,轻声说:“我昨日偷进祠堂看过,名牌上一个写著严青,一个写著赵丹,你或许认识。”
两张俊美的面孔,不再模糊,清清晰晰的刻在失而复得的记忆里,一个总在笑,一个板著脸,叫他,唤他,青葱的岁月里,齐腰的蔓草,拌著糖葫芦的味道,一丝一丝的洗去枯黄的苔痕,他确实认识,这两个假以时日便会无人不识的名字,却只剩下他一个人认识了,只剩他一个人凭吊,流泪,铭记,缅怀,爱。
秋千晃著,高高低低,高处可看到远处群山,低处擦著草尖飞过,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风中打转的落叶,他想落地,却被越吹越远。唐尘终於开口:“楚三,你知道吗,我当年,为什麽没和他们一起死。”楚三犹豫了一下,他想去看唐尘的表情,可看著秋千下一刻就朝他狠狠撞过来,只好站在原地,看著唐尘风中的背影,继续推下去,楚三说:“你提到过,你抽到白色的珠子。”
唐尘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但又似乎是异常平静的,流水般清澈和缓:“因为我抽到了白色的珠子,我是丧葬人。所以我不能跟著他们一起,不能看哥哥们暴尸荒野无人收拣。楚三,我要一场风光的大葬,要满城白衣,天下缟素。”楚三歪著头看他,轻声说:“虽然我答应过你,事成之後,只要我能做到,就替你实现一个不危及景帝的愿望。可你得知道,祠堂一空,国祚不安,你再笑百官怪力乱神都没用,莫说是我,就算是摄政王,也没这个能力帮你。”
“我帮的不是景帝吗,清君侧,多大的功劳。楚三,你去问问你想帮的人吧,如果他愿意立下字据给我,莫说让我侍寝一人,便是千人万人又有何难。”
唐尘说著,又握紧了颈上的珠子,低声重复道:“唐尘,是为了这个愿望,才活著的。”
丹青劫27'3P'
楚三摇著头,似乎并不乐意,过了很久 才说:“他是个滥好人,自是会帮你,可我却不能像他那样胡来,凡事都有个值不值得……”他说著,突然噤声,视线扫到唐尘不知喜怒的面孔,思索了一会,轻声道:“别生气啊,美人。也对,我真是糊涂了,你自然是值得的。”
楚三把字据带过来之後,便从此绝迹摄政王府。另一边,或许是因为萧青行的不管不问,下人们对唐尘周遭的事情也渐渐疏於打理,除了笑眯眯的老管家隔三差五还会来看看,他不来的天数,唐尘不说只言,旁人无有片语,从旭日东升到满天星子,只能听到昏鸦枯啼,风声萧然。
屋门一直是紧锁的,要从窗户逃出去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要在管家眼底做的天衣无缝,多少有些难度。送饭送水的人若是忘了唐尘,少不得饿上一两天的肚子,碰上人来的时候,唐尘总想讨要些清水洗漱,但每次都没有说。饿的时候不管愿不愿意总会想起在萧王府,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原来如此奢侈。
再往後的几天,总管不再出现,门窗紧锁,食水断绝,原来从软禁到囚禁,也不过是摄政王一个念头的功夫。
萧青行再次见到唐尘的时候,唐尘正缩在床榻的一角,瘦了很多,脸色也是灰白的,沾著灰,但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那双漆黑鎏金的眸子更加清冷了,幽幽的瞳色,乍见时几乎无法移开视线。萧青行朝少年笑了一下,拍了拍手,就有人鱼贯而入,端著热气腾腾的佳肴,很快便摆满了桌子。
两个侍女将唐尘扶到桌前,为他盛好饭菜。萧青行施然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道:“吃啊。”唐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沈默了一会,突然埋头大吃起来,毫无礼仪的吃法,汤汁蹭的袖口一片油污。只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胃,哪里接受的了大鱼大肉,吃到一半的时候便捂著肚子干呕起来。萧青行请清冷冷的笑了一下,站起身子,然後过去扯著唐尘的头发把他拉起来,用另一只手欣赏货物的一般的,捏著唐尘的脸左右审视了一番,再放开。萧青行离开的时候轻声嘱咐道:“把他洗干净,送过来。”
只为他这一个吩咐,饿的再没有一丝力气的唐尘又被人拖了起来,他皱著眉头,使劲的想甩开他们,虽不能暴露功夫,更不能开口,但至少要告诉别人他自己会走,那些人却不由分说地拖著架著,送进一间静室,被手脚麻利的丫鬟除去衣物按进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用力洗去满脸尘土。到最後唐尘累的已经不再挣扎了,任她们一遍遍的换水,最後换上浸著香料花露的温水,再替他穿上轻薄的丝绸长袍,送进一间更舒适宽敞的庭院。
身体所触及的床榻舒适宽敞,一层层锦被绵软如天边彩云,柔滑如少女的肌肤,唐尘俯趴在床上,想转身,却饿的四肢疲软,身後是男人除衣时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一天比唐尘想象中来的更快,也更加没有征兆,甚至莫名其妙。萧青行伸手按在了唐尘的肩膀上,不让他转过来,那种缺少感情的,冷静而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少年身後响起:“你。一定很奇怪吧。”
唐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点头。那人微冷的手指,似乎剥夺了唐尘仅有的体温,一边将少年身上的衣服慢慢向下拽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改主意了。我说过,我是个很记仇的人,不喜欢按照别人的意图做事,前些日子不过是小施惩戒,唐尘,”他习惯直呼少年的名字,冷冰冰,硬邦邦。“我总在想,你那次究竟想玩的是什麽花招,挑拨,刺杀,投毒,还是别的?我很好奇。”
“如今给你机会发挥,唐尘,千万不要令我无趣。”萧青行说著,手稍稍用力,拉下衣袍。看著唐尘消瘦的脊背僵硬而顺从的裸露在空气里,男子皱著眉头俯身上去,轻声说:“你放心,为了报答你的苦心,我一个印子都不会留下的。”他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手指在床边的小瓶中抹了足够多的油膏,伸进唐尘赤裸的股间细细的摩挲著,冰冷而灵巧的手指就像在作画一样,用最完美无误的方式,耐心而缓慢的扩张,甚至比萧丹生更为耐心。只可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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