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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在雕刻人偶的脸。
&esp;&esp;一笔一划,认真投入。
&esp;&esp;景断水一眼就看出来,秋离雕刻的是他的脸。
&esp;&esp;弦师的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儿人偶的五官便已经雕刻地栩栩如生。雪发的青年将人偶的头高举,苍青色的瞳孔中充盈着明亮的喜悦。他像是孩子把玩玩具一般转动着人偶的头颅,说:“嗯,这一个雕的最好看。”
&esp;&esp;“但是还不像他。”
&esp;&esp;景断水沉浸在震惊之中,就在此刻,弦师转过脸望着他。他脸上的欢欣在一瞬间消失了,两颗青色的眼珠子一下子就和人造的玻璃珠似的黯淡无光。
&esp;&esp;“你看着我做什么?”他很平淡地问。
&esp;&esp;景断水低着头。
&esp;&esp;如果他不能让弦师满意的话,弦师或许会毫不留情地扼断他的喉管。
&esp;&esp;但是很意外地,弦师重新投入人偶的制作之中。他吩咐景断水:“来了就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吧。从最左边的第二副人偶开始一直倒数第三具结束,你给这些人偶的关节涂上保养的油就可以离开。”
&esp;&esp;景断水领了命令沉默地开始了工作,这份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因此他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会露馅。
&esp;&esp;为一个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涂油是一件很诡异地事情,整个过程中景断水都尽量避免看见人偶的脸。
&esp;&esp;这个过程使他感到格外地煎熬。
&esp;&esp;做完工作,景断水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发现秋离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esp;&esp;他这样子看了自己多久?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esp;&esp;思索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不小心和秋离对视了,他赶忙低下头,做出诚惶诚恐地模样。
&esp;&esp;秋离上下打量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你觉得我做的人偶漂亮吗?”
&esp;&esp;景断水犹豫片刻之后,试探着点了一下头。
&esp;&esp;“我也觉得漂亮。”秋离说,“而且我觉得最漂亮的就是他的这张脸。”
&esp;&esp;“我请过好几个保养人偶的匠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心怀鬼胎,我假装不知道把他们带到这里。无一例外,他们来到这里一看见这张脸就走不动路来。”
&esp;&esp;“你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不在意人偶的脸专心工作的人,所以说实话我对你很满意。”
&esp;&esp;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打开了宫殿的大门,门口宫女恭敬地俯下身,看见景断水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
&esp;&esp;“来吧,我们出去吧。”
&esp;&esp;景断水没有忘记此刻他的身份。
&esp;&esp;一个靠着保养人偶过活的下九流。
&esp;&esp;上位者主动帮一个下九流开门是一件很不平常的事情。因此景断水并没有抬脚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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