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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对方语气中有些怒其不争,曹雁面色一变,想了一圈,连忙向孔复顺道歉,“三哥,我错了。”
“人心,人心,难说哦,”孔复顺奸诈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怅然。
官营刀匠铺中,开炉的火光一直从白日开到黑夜,老爷子劲头十足,戚笼却有些熬不住了,靠在墙边上打着瞌睡,武人不是铁打的,更不能总是打铁,他还要养精蓄锐。
在这四人棋盘中,要想后来居上,就必须算的比别人还深。
倘若他是赵黑,他会怎么挑拨李摄与薛保侯这两条蛟龙内斗?地军反贼的身份固然是最重要的,但要谁人去告密,薛保侯才能认定这不是谣传,或者说,想把它当谣传都不行。
答案只有一个,便是李伏威的亲信,而且必须是关系最紧密的手下。
冯大、冒二、孔三、曹四、鲍五,必然有一人暗中投效了赵黑。
所以在刚见面的时候,戚笼就问了白三娘一句,这五人之中,是否有投效她的。
文经武略征四方而定一城,伏龙镇海慑山南而西北望。
能跟这位伏龙总管对子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城主,也不是什么虞道人,而是她白三娘,黑山城的明争暗斗,一向是他们夫妻的自家事。
五兄弟中,绝对有赵黑的人,也可能有白三娘的人。
在他的计划中,只有三成把握能截到赵黑的棋子,但若是有白三娘相助,可能性便提到了八成。
吃下这一子后,他便有足够的余地将一对耳目,两条蛟龙,各个击破。
马踏云泥,一队近十人的骑兵小队奔涌在江边,路上不时散开一两个,最终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沉声吩咐道:“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了旌山城,若有人跟踪,不问由头,直接斩杀!”
“是!”
深沉的月色中,一张颇为威武的面孔显出,深藏在浓长黑眉下的眼珠射出炯炯神光,正是冒二冒辟江。
旌山城在兴元府最西,他却一路北上,趁着夜色狂奔百里,直接赶到一座隐藏很好的破落渡口中,拴好马,用绳子从河沟淤泥中拽出一条小船,又挖出准备多时的杆帆船桨,用力一蹬,便把船蹬到了水面上。
“还是总管算的深啊,要不是有反诗,言停军,被砍头的可就是我了。”冒辟江自言自语。
“你去哪里?”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摩擦起来。
冒辟江面色一僵,身子不动,右手从腰间缓缓拔出一口钢刀,这才提刀转身,豪爽的一笑:“老幺,你跟着我做什么?”
面如恶鬼的粗发大汉手持一口锯齿大剑,冷冰冰的看着对方。
“曹雁派你来的?还是孔复顺,应该是孔复顺,这老小子心最奸,老幺,我们才是过生死的弟兄,有些人表面是兄弟,心黑着呢。”
剑鬼鲍无常沉默不语。
“这样,老幺,我给你看总管交给我的密信,他是有秘密任务交给我的。”
冒辟江试探性的靠近,手中钢刀缓缓收回刀鞘,刀颚与鞘口‘啪嗒’一声轻轻一撞,再下一瞬,猛然拔出!
两口利器斩在一起,剑峰与刀锋摩擦出了一连串火花。
快、狠、准、凶辣、不惜命!
刀光剑影,两人的招式风格几乎一模一样。
“啧啧,不愧是剑鬼,这剑术,犀利,还有这刀术,冒辟江的刀也够凶悍的啊,看来只是藏了名头,刀鬼、剑鬼,都很鬼啊!”
远处的密林中,三道身影正在偷偷观看。
看见鲍无常被割掉鼻子、满是伤疤的丑陋面孔,赵勇咂咂嘴,若有所思:“长这么丑还背叛兄弟,十有八九是为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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