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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承？”姜宁下意识反问。“对，应该是小承，”闭上眼回忆一遍，胡力语气多了三分肯定。胡蔬虽觉得不可能，但见他爸说得认真，便开始掉头往回开，左右也不差这点确认的时间。车速放慢，姜宁视线牢牢锁定在路边。一两分钟后，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楚脸，姜宁一路提着的心才放下，随即，又莫名涌起愤怒。等车停，想也不想地推开门，走过去训斥道：“干什么去了？出门也不打声招呼，这么晚回来你不如别回来了。”“姐——”欢快的声音被打断。听清姜宁话里的不悦，姜承垂下头，脚尖不安地在地面打转。“你姐也是担心你，外面坏人多，最喜欢抓你们这些小孩子，”胡力跟着下车，说教了几句，见姜承态度良好，才没再多说。“平安就好，这次先算了，等下次再犯，两次一起罚，”见姜承缩着脑袋一副小可怜样，胡蔬打哈哈地转移话题，“上车、上车，大家伙指不定还在等消息呢。”姜宁点了点头。怒火发出去，理智渐渐回归，她也不喜在人前训弟。只脸色依旧不好，姜承偷偷瞄了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到16支道时，大家伙果然还在等着。听到声响，纷纷跑了出来，等确定人没事，才一个个趿拉着拖鞋回去。姜宁心有歉意，拉着姜承向胡叔、胡婶、以及其他人道完谢，才沉默地回家。“姐，”姜承在后面小声地叫人，姜宁没理。这具身体五脏六腑破败不堪，这么一番折腾，呼吸都困难，更别说是说话了，她现在只想早点躺下来休息。没等到回应，姜承有些失落。隔了会，才重新鼓起勇气道：“姐，你晚饭吃了吗？我去给你煮自然蔬菜，我有自然蔬菜了。”边说着，姜承边献宝似地打开斜跨在身上的布包。里面有两把多自然蔬菜，各种种类都有。虽然菜叶子不是瘪就是黄，有些还泛出汁，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自然食材。姜宁惊讶：“你从哪弄的这些？”大脑瞬间冒出偷、抢、骗等等词汇。从末世走来，姜宁的道德底线其实很低，可此刻不知为什么把这些行为带入到姜承身上，心里竟涌起一抹失望。姜承一开始不愿说，可见姜宁脸色越来越冷，跟结了冰似的，才吱吱唔唔地开口：“这些都是损坏品，店铺处理不要了，我认识一个叫江照的小哥哥，他带我们捡的。”上下打量了眼姜承，姜宁相信对方没胆子说谎，可这真话也不一定就是事实。不过，暂时她都没精力去追究，摆了摆手，让姜承别再跟着她。得了这点回应，姜承心里雀跃了一下。姐姐应该是稍微消气了吧？肯定是这样的没错！越想，姜承眼底的光越亮，小跑到厨房，准备煮一碗自然蔬菜汤给姐姐吃。躺在穿上，姜宁忍着身体由内到外的疼痛，尽量让自己早点入睡。结果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就听到一阵敲门声，整个人清醒过来。“怎么了？”看着进来的姜承，姜宁皱眉，语气不太好。“我煮了自然蔬菜汤，姐姐快喝，喝完再睡，”边说着，姜承边端着碗小心翼翼走近。满腔的烦躁宛如夏日的冰糕一下子被消融，姜宁接过碗筷，顿了顿道：“你也早点休息，下次要去哪里提前说一声，还有通讯器，要保持时刻畅通。”“姐？”姜承咻地抬头，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姐姐在关心他，真的在关心他呢。心底仿佛绽开一朵花儿，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悦。突然飙高的声音令姜宁下意识看了过去，摇摇头，正准备收回视线将剩余自然蔬菜吃完时，余光瞥到姜承一边小脸靠近耳侧处有明显擦伤。“怎么回事？”眼神锐利，姜宁盯着姜承问道。“嗯？”姜承不明所以，良久，才顺着姜宁的目光反应过来，下意识侧头，避开伤口处。“说，这伤是怎么来的？”姜宁进一步逼问。脚尖无意识转着圈圈，姜承紧张地揪着衣角，“店管事喜欢看我们围在一起哄抢，我、我抢不过别人，不下心给摔倒了。不过，江照人很好的，他分配时还特意照顾了我呢……”姜承讲得小心翼翼，但姜宁是什么人？她在末世见多了幸存者哄抢物资的画面，不用细问也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一颗心又酸又胀，姜宁声音不知觉柔和下来，“还有哪里受伤？过来，让我看看。”姜承看着姜宁，隔了会，才磨磨蹭蹭地上前。撩开的衣服，皮包着骨，哪怕姜宁早就知晓姜承瘦小，此时也被冲击到，更别提上面还散布着好几块红肿、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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