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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责天谴 第三部 第五十四章 第二卷（第1页）

“人责天谴（..）”！

刘立志也不知道季斌因为自个母亲的闹腾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他想找季斌问清楚和女儿的事情。季斌在给刘美文一对一补课的时候给过刘立志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就放在刘立志的办公室里。

第二天下午，刘立志估摸着学校已经放学了，他开车从医院出发，往季斌家而去。

刘立志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季斌的住处后，房主说季斌只是他的一个亲属，以前季斌没有自己的房子，把户口挂在了他的房产证上。季斌现在真正的住处在八路车终点站附近，不过他也只知道大致的方位。于是刘立志又开车到了八路车终点站附近，把车停在一个路口，找八中的一个英语老师。先问了一个小超市的男老板，男老板说好像听说过附近有一个挺有名的英语老师，不过是不是八中的英语老师就不知道了。

刘立志想今天就是挨家挨户的找也要找到季斌，绝对不能像当年找王玉玲一样，在王家的家门口绕了一圈儿走了，结果留下了让他一辈子都心痛的事情。他要找到季斌，把事情搞清楚了，该捋的捋顺，该掐的掐断。不能由着事情再随便发展下去了。女儿已经大难不死两回了，也许她这一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光了。呸呸呸。怎么能说女儿一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光了呢。女儿一辈子都有好运气。但是最好再不要碰上这些生死攸关的倒霉事情。万一女儿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刘立志后半辈子又将痛苦不堪。他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生不如死虐心的折磨了。

本来可以打个电话，让季斌给他说清楚具体位置，可是他怕电话打过去季斌躲着不见他，于是刘立志挨家挨户的敲门问……问了大爷问大妈，问了大哥问大嫂，在小巷子里遇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也问。问的他口干舌燥，走的他脚腕儿都酸了——找到季斌家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季斌家的大门从里面挂着，大门上有一个可以伸进一只手的圆洞儿，刘立志把手伸进洞口，取掉挂门的铁钩子，而后推门而入。

刘美文昨天对季斌的那一脚正中季斌的命根子，踹的可不轻，他那坨物件一个多小时后还疼痛难忍，因为怕从此以后就废了，本来舍不得花钱的他还是到附近的医院去看了医生，医生让他输消炎药。昨天输了一下午，今天又输了一上午的液体。被学校开除后他给妻子说了刘美文一直纠缠他的事情。被刘美文踹伤后他也向妻子坦白了自己的‘罪行’……。深爱着他的妻子重重的给了他一个嘴巴。泪流满面。瞪着眼斥责：“你还是人吗！我们也有女儿，你怎么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此时季斌的母亲正蜗在自己像猪窝一样臭烘烘的炕上的被窝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斜靠在后炕的墙角，低垂着头，目视空处，，一手端着半碗鸡蛋炒米饭，一手握着不锈钢的小勺儿。像嚼泥团似的；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食物。

与此同时，季斌家客厅屋顶一盏十五瓦的小灯泡儿，散发出的光线同样暗淡。灯光下的茶几上，放着一瓷盘儿咸菜，此时季斌和他九岁的女儿坐在烂沙发上，他的妻子坐在沙发对面的矮凳子上。他们手里端着各自的鸡蛋炒米饭饭碗。都目视空处，嚼着嘴里的食物。季斌阴沉着脸，他的妻子板着脸。他的女儿面无表情。自从季斌被学校开除之后，他们这个家里就没了欢声笑语。一家四口好像比陌生人还陌生。

刘立志推开季斌家的屋门，一股浑浊的空气迎面扑来，使他不由的退后一步，望着屋里沙发上的季斌说：“季老师，我是刘美文的家长，你出来一下。”

季斌愣了一下，接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板着脸撂下手里的碗筷，双手按住沙发，准备站起来。

而与此同时；季斌的老婆江燕扭头瞪了一眼门外的刘立志，咣！重重的把手里的饭碗撂到茶几上，把筷子也摔到茶几上，两根筷子在茶几上蹦了一下飞到了地上。

江燕双眼里燃着怒火，朝季斌大声嚷道：“你给我坐下！哪都不许去！”

季斌避开妻子怨恨的目光；唯唯诺诺的矮身坐下。同时不由得一声长叹。

而江燕双手一按自己的膝盖，猛的从矮凳子上弹起来。然后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声泪俱下：“你就是刘美文的家长。你还好意思来找我们家季斌啊。我要是你——就找个老鼠洞躲起来了！——哪还有脸找上门来！”

刘立志疑惑的看着江燕，欲言又止。

江燕几步跨到家门外；停住脚步，怒视着刘立志大声嚷嚷：“你们家刘美文三番五次纠缠我们家的季斌。我们家季斌为了躲避你们家刘美文的胡搅蛮缠，放弃给她一对一补英语。可她到好；去优培机构纠缠。我们家季斌为了躲避你们家刘美文……堂堂一个老师，一个七尺男儿——处处像老鼠躲猫一样躲着。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这就够仁至义尽了吧，可是你们到好，明明是你们自己的孩子错了，却还想把别人赶尽杀绝。连了点儿生存的路都不想给别人留——你妈去优培机构旁敲侧击，想让老板开除我们家季斌。目的没达到。又去八中折腾，还去教育局闹腾。硬生生的把我们家季斌的工作给闹腾没了。现在我们一家子都断了生存之路了，你还要怎么样？让我们一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让我们消失你来，看你是放火还是杀人！我们一家豁出去了！你现在就动手吧！”

刘立志张口结舌。脸白一阵儿，红一阵儿，他觉得无地自容，自己真是失败到家了，女儿丢人现眼，母亲独断专行，自己却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想跑到人家来想兴师问罪。他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想借故溜走。

而江燕捏住鼻子带着响声擤去鼻涕，接着往后退了半步，甩掉手上的鼻涕，顺势在墙上蹭了一下手；接着声音沙哑的絮叨：“你女儿说非我们家季斌不嫁，要和我们家季斌白头偕老，生是季斌的人，死是季斌的鬼。要不要脸啊？丢不丢人啊？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没结婚的男人了吗？非要和别人的男人白头偕老啊？缺不缺德啊。就不怕遭人责天谴吗！——你作为家长，不管教好自己的娃娃，咋好意思往我们家跑啊？——你们家老老少少一个个脸比城墙还厚啊！”

刘立志觉得愧对这个家庭，他灰溜溜的转身往大门外走。他真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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