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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迟到都怪罪于马赛克的过分美丽,看着这地下深处诡异出现的大厅里已经站满了的“人”,樱柠有点不开心的瘪瘪嘴并拽了拽身后的头发,用自己挡住别人看向那男生的眼神。
“生意不错呢。”
眼下这个大厅只有十几个平方,是个没有来处只有去处的非常理密室,四面墙都是黄色砂岩质地的石头雕出来的图案,这些图案有着简陋的壁画以及颇为好笑的形态。画里画了很多小人,这些简笔小人只有四肢头颅以及简易的衣着,有的头上画了一个好笑的帽子,有的头上插了夸张的簪子,“作者”似乎以此来区分男女,不同的是,这些小人都在不停歇的运动中,它们被上下一行行的区分开,就像五线谱一样间隔分明。
这些不停自主运行砂岩小人时时刻刻都像在忙碌着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他们搬运石头、抬轿子、弹琴、放羊,甚至还有夫妻一起追孩子的,樱柠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每次来依旧对这些壁画的内容很感兴趣,某次她调皮地抢走了小人们正在护送的“货物”没想到壁画里的小人竟然齐齐跳脱出墙面追着抢着不顾一切的又将东西抢回去了,其中有一个格外生气的甚至还用长矛扎了樱柠一下,实在是勇气可嘉。
大厅顶上有烛光的地方也是密密麻麻的满是摆脱了地心引力的小人,只有这盏残缺的烛火为照明,印看着下面形形色色的人,却没有映出他们的影子。
这些人高矮胖瘦,有几个还勉强能看出来像是正常人的样子,他们大多满身污垢,有些还挂着伤口,有些缺少肢体,有些四肢完整却全身漆黑,皮肤肌肉好像都失去了水分,樱柠好奇地打量他们,并不畏惧他们不和善的目光。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群约莫五六十人,最显眼的是个大高个,一把年纪的样子却有两米高,快要顶到了天花板,他头上戴着一个黑布条缠出来的帽子,穿一身破烂的黑布棉袄,露出来的不像是棉花,斑斑点点灰扑扑散开的倒像是芦苇花,满脸的胡子看不清楚脸,但是眼神却阴郁的特别吓人,在大家都看向突然进来格格不入的小姑娘的时候,他也缓缓地转身看了过来,不过他们也就只是看而已,这里的人都不敢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不过樱柠却是认得这个高个子的黑老头的,他是全国通缉过逃窜到本地作案的人贩子,李蕊蕊大约两岁的时候曾被这男人直接从婴儿床中拎走,但是当他抓住了蕊蕊跑到李家屋后隐蔽的墙角时才发现这个被他带走的小女孩不哭不闹,脸面上连一点表情也没有。
“竟然是个痴子!”
随后他生气地发现这孩子不仅不会正常情绪反应,就连剃得很短的反差也是假象,这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子,他从不做赔钱的买卖,随手就将不哭不闹得蕊蕊丢在了地上。
可笑的是最终蕊蕊还是被路过的邻居发现送回的家里,一家人都对家里来过人贩子这件事一无所知。
此时被那么多外貌怪异且脏乎乎的人盯着樱柠也没有害怕,她无所顾忌地顺着各人的头顶挤到了最前面。前方唯一的出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浮雕门楼,黄色砂岩材质的浮雕门楼并不特别复杂,只有三处叠层,而门楼也像普通的建筑大门一样左右两边各挂了白色的纸质灯笼。
白色灯笼上书两个漂亮的大字:李府。
中间的牌匾上被人用金色的墨汁写了一串复杂的字符,这些字符并不是普通的汉字,就算现在就站在门前的小女孩对这里如此熟悉也并不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门楼上蹲守在第一层琉璃瓦之上的两只守门兽看见樱柠之后暗自便动了起来,他们抖一抖散落沙子身体后自门楼顶上一跃而下,金属质感的鳞片像变色的油墨一样流淌着诡异的光,两只守门兽像鸟一样尖叫一声后,用坚硬的头顶着门扉打开了紧闭许久的鲜红色大门,这门表面上似乎不久之前才粉刷过,鲜红的油漆好像还没完全干透似的有缓缓流淌的迹象。
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开门了!”
“这是个什么时辰?怎么不按照规矩就开门了?”
“到了这里哪里还要投什么规矩,起运到了,门不就开了吗!”
……
站在小姑娘后面等着的一干人以为是算错了开门的时间而纷纷往前拥挤,迫使着最前面的樱柠紧张地抱好自己的红气球,她努力把自己和头发上绑着的小男孩赶快安顿在门后的一个角落里,待到所有人都进了门之后那扇鲜红的大门以晦涩的摩擦声被从外面关上,人群拥挤间有浑浊的复杂的气味充满了门后并不宽敞的空间。
这些人里面有个很明显的新人,他年纪不大,也是脏的看不见脸,身上穿着不同于别人那样的破烂,他穿着一身橙黄色的专业探险装备,头上戴灯的安全帽也是写着英文字母的舶来品,且他身上挂着一套完整的登山绳以及一个并不累赘的迷彩包,按照这包的精致的做工来看很有可能里面兵工铲,急救包,战术刀、登山绳等应该都具备了。
一直四处观望的年轻人原本已经有些胆战心惊的,当他看到“漂浮”前进的小女孩之后更是像见了鬼一样哆嗦个不停,随着人流进到门里之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用他自己以为的低声问他旁边的同伴。
“这怎么又是个死路,我们到底要怎么去?”
“闭嘴!”
他的伙伴是个与他装备基本一致的中年男人,但是这个男人的衣服在腰际到大腿处磨损得特别厉害,一节被隔断的救生绳还系在他的腰上。看起来似乎是受了伤的中年男人呵斥了年轻人一声之后便也紧张的闭嘴,一副如临大敌不愿说话的样子。
看着他们进来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起装僵尸,樱柠也是非常无奈,可能是因为今天提前开了大门,所以并没有原本应该在的侍者在这里。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这是个电梯,需要按一下按钮才会动吗?”
人群拥挤之间樱柠差点被人群挤倒,但是好在电梯的按钮位置还算宽敞,小姑娘不用费劲便可以飞过去按到。
所有人都明显的紧张僵直没有动作地看着头顶的樱柠跟回自己家一样熟练地按下按钮。小小的空间立刻快速下坠,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下坠感吓了一跳。
有穿土布衣,说着听不懂的方言的人地看到了似乎还以为这是什么精密的机关而不明所以,但像是刚刚说话的两个穿冲锋衣的却明显诧异了,他们当然能看出来这两个圆圆的发光的按钮就是他们经常能接触到的电梯按钮。不过不怪他们这样的意外,这种非常规的组合在这里比比皆是,皆因为这里的主人是个任性妄为不喜欢走正常路子的邪人。
“滴,负四层到了”标准的电子女音中规中矩的发出地点播报。
众人汗颜地拥挤着出了这电梯,仅仅坐了一趟电梯他们便有深深的劫后余生感慨,然而不等他们多做猜测,大多数人立马就因为眼前的景象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就在他们面前,地面上铺着黄色大理石瓷砖,顶面带彩色闪光灯带,墙面上立着欧式罗马柱,蓝红灯光交错之间,散发出90年代迪厅特有的乡土气息的场所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们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又翻新了?”
樱柠也觉得十分新奇,再看着众人抽抽的眼皮她更是十分想笑。
大厅中间站着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脖子还缠着绷带,他们两个人穿着有些了不合体的小西装,又土又洋的时髦感和这个环境倒是非常和谐,以往都是直接进去找那位的樱柠今天也来了兴趣,预备走一下“正常人”的流程。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绷带小帅哥微笑着问,他看向樱柠身后拽着的男孩竟然很明显有一瞬间的害怕,虽然他也明白自己和对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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