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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莫北慕归来（第4页）

她说完，也不等代月斋反应，转身就走了。

代月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这个小丫鬟去了。

比之上次春日围猎之时的一派热闹，现下的庄内多是一片冷清寂寞。庄内的红梅大多谢了，取而代之的是透露着粉白的桃花。朵朵点缀在清瘦的枝头，花瓣层层叠叠，映衬着日光，开的烂漫而天真。

一路从大堂到春山庄内院，拐过了几道九曲回廊，却人声寂寂，基本上没有几个闲散的人影。

只有小丫鬟在前方快速移动的影子，叫代月斋心脏忍不住跳快了些。

很快，二人到了一处小院。

这是一座安静的院落，静谧幽美，草木繁盛，各自有序，默默生长，是一处春意盎然的好地方。

两个人进了院子之后，代月斋跟着小丫鬟进了院子正中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洁，但有一种淡淡的清新典雅，而且大部分家具都留下搬动的痕迹，想是有人提前来布置过。另外，房间左右还有两个更小的耳室，两扇刺绣精致的山水屏风，将两个耳室隔开。外面的人可以隐隐看见房间里的布置，但透露着一股朦胧美。

小丫鬟只将人带到这里就退出去了，只留下代月斋一个人。

于是整个房间顿时显得空旷而静谧起来，六棱格子窗外的春光散漫地照射进来，形成几股柔和的光柱，带着淡淡的金色，里面仿佛有灰尘在上下飞舞。

偶尔有鸟鸣声清脆地从窗外落进来，但又像是隔了一层，声音也显的远距离。

代月斋抿着唇瓣，左右望了望，随即抬脚绕过左边的山水屏风。

她动作的幅度不大，但室内太静，布鞋落在地面上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终于，她抵达了山水屏风之后，正对着屏风的是一张檀木的书桌，桌后，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微微垂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庞线条流畅如刀削斧凿。乌发如瀑，眼角眉梢间萦绕着寒意与贵气。一身玄色镶嵌金丝云纹卷浪袍，更是使他威压极重。

见到有人来，他微微抬眸，目光遥遥落在屋中空地处，长而密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浅浅扫下一片阴影。

“别动。”萧怀璟开口，嗓音醇厚低沉，“我快好了。”

代月斋停住了脚步。

二人相对而立。

萧怀璟像是在低头作画，他的每一笔似乎都落的极有分寸和把握，似乎早已在心中演练过上千次，运笔如风。

他纯黑的发丝垂落在雪白的宣纸纸面，像泼墨一般，双眸深沉专注，侧脸俊美。

只有在接触这些书斋笔墨趣味的时候，萧怀璟身上浓重的压迫感会被另外的清雅所稀释，不再像杀伐果决的东宫太子，带给人一种深深的迷惑感和错觉。

好像眼前人终于成为了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实物，而不再是高高在上地站在孤寒的高峰，朝山崖下的蝼蚁投入淡淡的一瞥。

代月斋望着萧怀璟，眼眸深深。

片刻后，萧怀璟落下了最后一笔。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中的狼毫，将之重新放回笔架上，说：“我很久没有作过画了，只有幼时得太师教导时曾画过几幅。”

说着，他将手撑在桌面上，语气和缓：“当年我所作的画作很受父皇的喜爱，他夸我有作画的天赋，鼓励我多画几幅。我也想，若将来做个闲散王爷，替父皇描摹这万里山河也是别样乐趣……”

但他的画终究是没能画下去。

他的母亲萧皇后听闻他整日沉溺于画笔颜料，一怒之下杖毙了每日陪他作画的宫人，太师也被她换掉了，改作另外一名专攻经史子集、饱有学问的大儒。

他的未来注定要坐上高位，而高位是容不得这些奇淫巧技的。

就算画画得再好又怎么样？这天下不会是一名画师的。而萧皇后要的也不是一名可以当画师的儿子，而是一名太子。

萧怀璟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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