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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2页）
被眼皮遮了半分的月光泛着淡淡的黄，斜斜的照着他。
视线所及的门牌也颠倒着。
一个女孩清甜的声线喊着他，“同学，你怎么了？”
顾衍倒在地上，一片枯叶缓缓落下挡住了他的眼。
他五官皱在一起，虚弱的嗓音断断续续说着，“胃好疼。”
小女孩拨开枯叶遮住的眼。
他的视线中出现的一个小女孩倒着的脸，梳着两个麻花辫扎了两个淡粉色的蝴蝶结。
女孩眨着眼看着他。
兀地。
女孩丢下手中的旺仔牛奶，勾着顾衍的手臂挽上自己的肩。
“你撑一下。”
顾衍整个视线又回归了正向，瞥见她衣角边的一块白色手帕上锈着浅山私立幼儿园“白杉杉”几个字。
拖动的步伐渐渐沉重，艰难地迈着。
顾衍的嘴唇泛着白，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同学，你快走吧，你拖不动我的。”
女孩摇着头，扯下自己的手帕给他擦着额前的汗珠。
本就瘦弱的身体每挪一步都像是千斤顶。
她就这样勾着顾衍一步一步向前，走了两公里的路。
顾衍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嘴里念叨着一串数字。
再次醒来时，顾衍闻到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睁开眼已是陌生的环境。
顾衍看着吊瓶里的点滴一滴一滴的滴落。
听见医生隔着蓝色布帘，对父母说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是急性食物中毒。
父母追问是什么人送自己儿子来的。
医生说是个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
到的时候顾衍整个人都架在她身上几近昏迷，她的唇角已被咬破泛着血。
他也曾偷偷的看父母的通话记录，一个个打过去。
都没有听到那声清甜的嗓音。
后来，顾衍每天都经过他的幼儿园，都会车里默默地看白杉杉一会。
透着那层黑色雾面玻璃，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
一开始只是想道谢，后来日复一日成了习惯。
看她，掉了颗门牙，像个小老太婆还开心的笑着。
看她，追逐打闹摔倒在地放声大哭，但吃颗糖又转阴为晴。
看她，获得了校园作文一等奖，在演讲台上朗读着我爱我的爸爸妈妈。
有一瞬，他希望那个她有一天也可以爱他。
为了你，我要变成更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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