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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夏温驯的任由郁和光掐住他的脖子,他微微仰头躺在散落的金发中,仿佛献祭神台的羔羊。
“你不必相信我——听我,而非选择我。”他微笑,“你已经站在神庙前,我也自当以真实相告。”
那双灰蓝色眼瞳,却慢慢恍惚。
“二百年前的那个年轻人,与你拥有同样勇敢的眼神……”
极夜纪漫长。
受影响的不止是苍山基地,同样还有落日小镇。
——以太阳为尊神的神佑之地,失去了他们的神。
太阳不再升起,于是九神会派出巡查官,代替神祇巡游大地,同时寻找神祇可能坠落的地点。
“巡游大地有什么用?恢复神力?”
郁和光歪头,蹙眉不解:“极夜纪是因为核武器尘团遮住了太阳,光线无法穿透大气层。你的神是叫奥本海默还是钱老先生,它还管这个?”
“……不。”古夏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他笑得无奈又温柔:“是没经历过末日的孩子。姑且当它是一种心理寄托吧。”
就在那时,尚不是“人”的古夏,遇到了将死的年轻人。
他跋涉荒野,却倏然被冰凉手掌死死攥住脚腕。
‘救救……苍山…………’
年轻人呓语:‘救救,孩子们,我们在死去,但别让孩子们……’
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于是他给了年轻人水,食物,衣服。
但苏醒的年轻人拒绝了他。
‘我并非想要我活下去,我是来为我身后的人们,寻找一条出路。’
“他想要一条路,所以我给了他一条路。不论现在你怎么想,在那时,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生机。”
古夏的眼瞳平静到冷酷:“要么死,要么活下去——付出牺牲。”
“那不是尼罗河的孩子,我能为他做的有限。但我将我的骨与血,尽数交付。”
真神无法庇护信仰之外的子民,尤其是失去太阳的极夜纪。
于是古夏送给了年轻人一只圣甲壳虫,爬进心脏的护身符将庇佑他所在意的所有人——苍山基地,以及世世代代的苍山子民。
为了确保圣甲壳虫可以在信仰之外正常运作,古夏将自己也投入其中,跟随生死更迭,十年一死,死而复往。
“那些孩子们快死了。即便他们不是尼罗河之子,难道我可以眼看着向我求助的孩子,死在我面前?”
古夏轻叹,重新微笑:“我应该要感谢你的,郁和光。”
“你结束了我的迭代,让我得以回到故土。”
苍山巨变,更年轻的一代找到了新的路。
古夏也算完成了与初代的约定。
“既然你与苍山的人们有约定,为什么又严格禁止医药?”
晏止戈声线冰冷,拾阶而上:“你看不到多少人因此而死吗?”
古夏:“那是人的意志,我提供的只是一个力量的容器,除了必要的祭祀获取力量外,厌恶与畏惧都是人的情绪。”
他在郁和光手掌下微笑,任由他检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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