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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喊着这个拥有七天历史居然还没怎么变味只是有些发硬的馒头,阮向远却来不及反抗,因为在说出最后一个只的身后,睡神完全不带商量地就咔嚓一声替他接上了右手的骨头——他用劲儿很大,手脚利索,虽然被卸下的手骨是接上了,但是阮向远却在那一刻差点儿疼得尿出来。
然后在他把那股尿意憋回去的时候,睡神又抓起他的另一边手,在阮向远来得及喊停之前,伴随着一声更加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接骨声,阮向远呸地一下吐出了嘴里的馒头,哆嗦得脸色发白:“下回能不能喊、喊个‘一二三’再动手?”
“不能。”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睡神扔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爬回了自己的床上,阮向远正无语着,这时候,老神棍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床上爬了下来——这是阮向远第一次看到老神棍完整的样子,和在网络上流传的那样西装革领的精神中年人形象完全不同,就好像进入绝翅馆之后让历史中那个金融大鳄迅速苍老了一般,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手里拿着一叠纸牌,慢吞吞地冲着他走过来的老人而已——
“新人,抽张牌,来吧,塔罗牌总能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东西——这张是吗?主牌第十六张,塔(TheTower)象征着毁灭,这张牌预示着一个生命中的周期正在开始或者终结……听不懂也没关系,总之你正面临着变化与冲突,你要细心谨慎、随机应变,否则将会一片混乱——这张牌亦暗示着破灭的危机,它警告我们,不可大过骄傲自大,应该谦虚内敛,谨守本分才是。”
阮向远:“……世界上没有比我更谦虚的人了。”
“就凭这句话就知道你有多不要脸了,跟谁学的……要不是看你这副弱兮兮的弱鸡样子,我还以为是雷切跑来我们这栋楼一层微服私访来了……还有,老头你就省省吧。”雷伊斯十分不感冒地皱起眉,坚决地踏上了得罪房间里最后一个人的步伐,却在更恶毒的话说出来之前,被睡神打断——
“——本分。”
整个牢房里,唯一抓住了重点的居然是睡神。
灰色头发的男人从床上的被子里伸出脑袋来,十分神奇的是就在这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他立刻变得睡眼松惺,他摇了摇床,问在下铺坐着的馒头手星人,“……教皇为什么攻击你?”
坐在床上看书的技术宅头也不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补充:“就是我那个兄弟,他们给他的代号。”
“沉迷于我的美色。”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回答。
然后作为给予黑发年轻人真诚回答的同样真诚的答复,整个牢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他妈认真的啊!!沉默地给老子摆出一副无言以对是几个意思?!”阮向远炸毛了,“你们看我像是在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开玩笑?”
“咦?”雷伊斯说,“难道现在是不能开玩笑的特殊场合吗?可是我刚才已经开了很多个玩笑了。”
阮向远:“…………”
睡神:“姑且这么认为吧……那——”
“什么姑且这么认为,我在隔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先说到了莱恩——”
“这就是重点,”雷伊斯咬着手指,看上去十分纠结地说,“跟那个美少年比起来,你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美色,毕竟像我一样识货的人还是没那么多的……”
“教皇只对王权者的猎物感兴趣。”技术宅打断了狱警的话,他哗地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地问,“你今天跟王权者有接触过?”
阮向远坐在原地毫无反应,要不是发现整个牢房除了技术宅之外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在问谁,于是,在睡神的冷笑之中,阮向远指了指自己,得到了无数个白眼之后,挠挠头:“好像是有提到一下绥……”
“绥?”雷伊斯竖起耳朵,满脸警惕,“一号楼的王权者?——我不是告诉你要离他还有那个红头发的不明生物远一点吗?你怎么又跟他们搅合上了!啊啊啊气死我了!”
“已经说过一遍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沉默了片刻之后,很显然是想起自己晚餐之后对于这个新人的警告,顿时觉得自己说的话被当做废话的睡神面无表情地将这句冷艳高贵的话糊了阮向远一脸,缩回脑袋再也懒得多说第二句话,睡觉去了。
而老神棍则属于重点不对的那个,他瞅着阮向远手中的塔罗牌,一脸好奇:“这一次准吗?”
准,准得他妈不能再准了。
全世界包括塔罗牌都在问老子“哪来的自信”,我他妈就是洗个澡而已,招谁惹谁了?我愿意腥风血雨?
阮向远气得爆血管,转身吭哧吭哧地举着那两馒头手转身就往自己的床上挪,也是一副拒绝再合作回答任何问题的姿势,当他好不容易靠着手肘残疾人似的把自己半个身子放上床,正撅着屁股腿蹬来蹬去准备完成“上床——睡觉”的第一个步骤,牢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一瘸一拐的莱恩——
“真热闹,”雷伊斯完全没有要去帮忙扶一把的意思,站在原地看着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路过的漂亮年轻人,拖长了嗓音讨人厌地说着风凉话,“今天一共就来了两个新人,保护期都还没过,这才进了绝翅馆几个小时?一个断胳膊一个断腿,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两能给我更作一点吗?顺便说一下,莱恩,已经有犯人跟我打报告说你在餐厅打人了,真的假的?”
这时候,被狱警叫住的莱恩铺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冷冷地说:“那个人自己不要命想摸我的脸,所以我把叉子□他的手背上了,有什么不对。”
“完全没有任何不对,请继续努力,我看保护期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也是在浪费时间,绝翅馆向来欢迎简单粗暴的人,一个月足够你一路搬上十五楼了,”雷伊斯说着转头,去拍另一个新人撅在半空死劲儿蹭来蹭去的屁股,“看看人家,长得漂亮好歹也有点自保能力,你长得也就那样了,狗屁不会只有挨揍的份,告诉我,你哪来的自信去招惹这么多人?”
阮向远无语,一个挺身将自己整个儿缩上了上铺,逃离了狱警的咸猪手。
脑袋顶上的架子床晃动之中,莱恩碧绿的眼珠子动了动,抬起头,不带任何感□彩地淡淡道:“也无所谓了吧,刚才我听人跟MT报告,说是二号楼的王权者……就是那个红头发为了一个新人闯进了三号楼。”
“他们醒了啊?那么快?”雷伊斯瞪眼。
莱恩:“你说浴室那些人?有一些伤势不太重的已经醒过来了。我觉得大概不是一个人干的,下手够重但是因为是门外汉所以不够到位——”
“雷切?”阮向远面无表情的脑袋从上铺探出来,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缩回去,“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莱恩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笑,“先不说听说那个男人已经第一时间否认了,二号楼的那些人也证明了你被强.暴的时候是他们的会议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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