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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他的声音阴沉低凛，炙热的气息贴到我的耳垂，犹如千万只虫蚁爬上皮肤。

我勉强道：&ldo;大人，我……不明白。&rdo;

&ldo;我是牲畜，而你是妓女。&rdo;他呵呵笑起来，&ldo;我们不过都是蝼蚁一样的人，什么身份都根本毫无意义。巴高斯，我看不起的不只有你。&rdo;

我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他是在贬低我，可他同时又在贬低自己。我感觉这个人好像不是在跟我说话，而是把我当做一个树洞，因为他知道，我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他早已径自离开。

果然如医官所料，奈西发了一夜高烧，一直在低声呻吟，神情十分痛苦。

我自然也是一晚上不得安宁，次日照镜子，黑眼圈堪比熊猫。

下午托勒密见到我时，有点给吓到：&ldo;巴高斯，你被谁揍了？&rdo;

我有气无力地摆手。

托勒密道：&ldo;我们等会要去营地，亚历山大忽然说让我叫上你，真是奇怪，你去营地能做什么？&rdo;

&ldo;哦，是了，&rdo;我淡淡回道，&ldo;亚历山大叫我去看他的宝贝。&rdo;

&ldo;宝贝？亚历山大的宝贝？&rdo;托勒密纳闷道，&ldo;这么说‐‐你也喜欢骑马？&rdo;

&ldo;骑马？你什么意思？&rdo;我迷惑道，&ldo;我不会骑，但是这跟亚历山大的宝贝有什么关系？&rdo;

托勒密锁紧眉头，反复看我好几眼，才道：&ldo;原来你一直不知道，亚历山大最宝贝的东西就是那匹黑色战马么？&rdo;

&ldo;什么？&rdo;

原来那宝贝不是人，是匹马？！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点小小的兴奋，既意外又莫名。那匹马，我知道那匹马！亚历山大的爱骑，被他唤作牛头的神驹！

据说那曾是匹非常暴烈难以驯服的野马，包括亚历山大的父亲腓力二世都拿它毫无办法，但是那时年仅十二岁的亚历山大自告奋勇要去驯服那它，腓力二世便半开玩笑似的让他去了。没有人想到，这个白净孱弱的小男孩真的做到了。

&ldo;那时候我不在，赫费斯提翁和喀山德他们跟着去了。&rdo;托勒密道，&ldo;我只记得之后几天父……嗯……腓力陛下很高兴，逢人便说亚历山大是个不凡之人，那么小就可以征服烈马，将来就算整个世界，他也会唾手可得。&rdo;

我点点头，后来他的确也做到了。

托勒密嘴角浮起一丝微笑：&ldo;啊，是了，我还记得因为这件事，赫费斯提翁还和他还打了一架。好像是因为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夸奖他，只有赫费斯提翁说他有胆子没脑子。亚历山大很生气，非要扯着赫费斯提翁去摔跤，结果亚历山大输了。这件事我印象很深刻，因为从那以后，亚历山大好像就再也没输过了‐‐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rdo;

我也跟着微笑。

光凭托勒密这么几句话，我都能想象那个金发小男孩脸颊脏兮兮，一脸倔强的模样了。

托勒密忽然眼波一转，反问我：&ldo;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rdo;

&ldo;因为我喜欢马。&rdo;我道。

两人说着，很快就到了一座方形宫殿门口。殿两侧的彩色砖雕是两个人头兽身鹰翅的男人，在我看来基本上就是由几何图案拼贴而成，很抽象。

托勒密领我进去，一掀开纱帘我突然发觉这地方我来过，是亚历山大的寝宫。只是没想到离我住的地方竟然这么近。

亚历山大穿得很正式，白色希腊袍，腰间由一根细细的亚麻带束起，他正在戴皇冠，金色如同橄榄枝造型的皇冠卡住他柔软的头发，可是有点歪了。

一只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忽然轻轻放到他肩膀上，从身后慢慢搂住他，接着一张俊秀的脸庞贴上亚历山大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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