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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乾宁二十九年除夕夜，京城落了大雪，鹅毛片样儿的白色映着每家每户挑出来的红灯笼，连着阵阵响起的烟花爆竹声，别有一番味道。

从九重宫阙出来，刘挚的绛色王服上染了丝酒气，散在雪地里格外清冽，秾辉披一袭朱色白狐毛镶边的斗篷走在他身侧，新来的香年挑着琉璃灯笼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ldo;王爷，风凉，您的披风。&rdo;寒风吹来，秾辉打了个激灵，忙从香年身后的小侍女手里接过披风，刘挚一弯腰，她顺势将披风搭在他肩头。

香年瞧见，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一下，低声呵斥跟在后面的侍女：&ldo;这等小事，怎好让王妃亲自动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rdo;

秾辉听见，回眸扫过她，笑道：&ldo;无妨，你们远远跟着罢。&rdo;

香年惭愧低下头去，顺从道：&ldo;是，王妃。&rdo;

待他们退去数步，秾辉才踮脚凑到刘挚耳边道：&ldo;殿下真准备带香年她们回循州？&rdo;

刘挚将她往披风里带了带，呼吸近在她的面颊上，&ldo;王妃若是吃醋，本王自有办法打发她们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就是。&rdo;

&ldo;王爷还是带上她们罢。&rdo;秾辉故作大度道。

刘挚深处微凉的长指刮刮她的鼻翼，&ldo;她们之中有本王早年送进宫里的人。&rdo;

&ldo;王爷的人？&rdo;秾辉微愕：&ldo;哪位？&rdo;她必定好好相待于她。

&ldo;本王也不确定这么多年之后她是否还效忠本王，所以带回循州细细查问。&rdo;

秾辉听的一头雾水，借着雪地的光朝她们看去，一样貌美如花的五名女子，低眉垂眸的恭顺之态，让人根本想象不出她们是受过训练和指使的危险女子。

连着五天的宫宴之后，文季瑶传来紧急书信，滇国大将洪利已经效忠凫均，局势基本已定，大乾再出兵滇国已然丧失良机。

刘挚瞧着手里的兵符，眉间蹙拢成山峦，等皇帝给他的虎贲军到达循州，怕滇国的局势早稳定下来，贸然进犯难免损兵折将，人心涣散，定然出师不利。

&ldo;殿下，已经二更了。&rdo;外面的爆竹声尚未止息，秾辉半阖眼眸，有些困顿地道。

&ldo;先睡罢。&rdo;刘挚望望窗外，裹紧锦袍，睨着手里的狼毫笔道。

秾辉瞧这意思是在等人，跟在他身边久了，多少知道吕澈和黄雀的一些事情，她道：&ldo;王爷是在等吕公子的消息？&rdo;

刘挚颔首，蓦地片片喧嚣中传出一声微弱的哨鸣，他起身道：&ldo;来了。&rdo;

秾辉正踌躇要不要同他一起去，只听他道：&ldo;替本王看好香年她们。&rdo;他的踪迹绝不能被郭贵妃探知。

披上狐毛披肩，秾辉扶额靠在贵妃榻上，香年一行人陆续在她下首站住施礼，她一一扫过姝丽，道：&ldo;照理说你们是郭贵妃娘娘跟前出来的人，又在我跟前尽心尽力的，大过年的该放你们出去玩玩，只是王爷从循州过来，带的侍女不多，若放你们去了，偌大的王府就显得空荡不是。&rdo;缓下语气，她又道：&ldo;来，每人赏一匹锦缎，五十两银子。&rdo;

&ldo;多谢王妃。&rdo;几位佳人自然喜不自胜，眉宇间的隐忧完全被掩去。

&ldo;唉，说起来也是亏欠你们，贵妃娘娘的本意是让诸位服侍王爷的，可王爷……让你们见笑了，他自然是爱风流的，可他瞧不上中规中矩的女子，嫌咱们无趣。&rdo;秾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一边觑眼细细观察她们的神色，若是瞧出哪个是王爷的人，她心里也好有个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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