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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也许到了某一天，人类和动物真正能达成语言上的交流，才会发现，原来在自己的身边，生活着这么多充满了智慧的生物。到时候，他们也许会很后悔‐‐

&ldo;天啊！我为什么上厕所洗澡的时候要带着它！我不刷牙不梳头油光满面的时候为什么要在它面前乱晃！我说脏话抠鼻屎放屁的时候为什么要让它带在身边！好丢人啊我去！！！&rdo;

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还不用为此而烦恼。

而柏远烦恼的地方则在于，该如何尽可能地将自己收养的这只小猫养胖一些。他自己正是吃得多的时候，平时老是饿肚子，小猫跟着他当然也只能挨饿。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愉悦的烦恼。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事物完全依托着他而存在，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书面语一点地说，就是他获得了一种占有感，一种责任感，一种……存在感。

它没有他腿伤就不会好。

它没有他就会饿肚子。

少年努力地履行着自己的&ldo;责任&rdo;，却没有想到，某一天放学时，会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一只冰凉的猫尸。

☆、57此间的青年+此间的猫咪

一更

书包从少年突然变得冰冷的手中滑落。

里面除了书本外，还有用白色塑料袋裹着的一小点肉片，是他从学校无偿提供的营养午餐中扒拉出来的。

他费尽心思想要给它增加一些营养。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ldo;责任蓦然离肩而去&rdo;让柏远实在难以接受，以至于足足十几秒钟，他都只能愣愣地注视着那一动不动的小猫，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明明早上离开时，它还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漂亮的琥珀色大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好像在说&ldo;早点回来呀，肚子好饿的我在等着你投喂呢&rdo;……

少年从内心深处绽放出一种强烈的痛楚‐‐被夺走了！只属于他的宝物被夺走了！

而除去名为&ldo;失去&rdo;的疼痛外，还有一种苦楚与之相伴‐‐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靠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提着酒瓶，眼神凶恶地瞪着他，每次这个名为&ldo;父亲&rdo;的人想揍人时总是会露出这种危险的表情。

但就像他之前所觉察到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ldo;臭小子，几天不打就忘记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还养猫？这是你该养的东西吗？你自己都还是老子养的一条狗！&rdo;

&ldo;……&rdo;

&ldo;赶紧把那脏东西给我丢掉！别让他死在我家里，晦气！然后再带瓶酒回来！快啊？你没听到？！&rdo;

&ldo;……&rdo;

片刻后，少年如同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正喝着酒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轻声问：&ldo;你杀了它？&rdo;

&ldo;是又怎么样？&rdo;醉汉打了个酒嗝，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ldo;这种玩意，随便往地上丢个几下就不能动弹了，比你可差多了。我警告你……&rdo;

他的话音未落，柏远已经冲了上去，拿起地上的空酒瓶，就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ldo;啊！……你小子是反了啊！妈的，贱种就是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rdo;

&ldo;……&rdo;

才十四岁的他当然不是男人的对手，柏远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在做出这件事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一句从前看过却不太懂得含义的话‐‐有些时候，就算明知道不可为，还是要为。

他甚至想：也许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哪怕他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但是，天下又哪里会有这样的父亲呢？

没过多久，他就被揍翻在地，被拳打脚底。柏远熟练地蜷缩成一团，以尽量减轻自身所受的伤害。但是，刚才的行为显然已经激怒了男人，他拳拳入肉，每一脚都几欲踢断他的骨头。这顿打，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抱着头被动挨打的柏远听着身躯发出的悲鸣声和男人凶恶的怒喝声，意识渐渐朦胧，恍惚间，他似乎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简直就好像精神与肉体分离了。

这就是所谓的&ldo;死亡&rdo;吗？

枫叶死前，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他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努力地翻了个身，即使这动作引起了醉汉更粗暴的对待，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他的眼神与那失去神采的琥珀色眼眸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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