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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侍女立刻跪地请罪，惊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ldo;好了，别跪在这里，把东西收拾干净吧。&rdo;

本来以为秀家会因此而感到难堪，可是清次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说话时，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ldo;究竟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rdo;

&ldo;高兴?&rdo;

秀家赶走了侍女之后也回头来望着他。

&ldo;说高兴的话就太过分了。&rdo;

他把目光投向院中的落叶，秋风一起，金黄色的银杏叶就纷纷散落下来。

秀家开口说道：&ldo;昨天父亲大人把我、兄长以及家老们一起叫去商议立嗣的事，虽然只是口头的，但也算是公开宣布，不会有什么变数了。&rdo;

听到他随口说起的话，清次忍不住盯视着他的侧脸问道：&ldo;结果呢?&rdo;

&ldo;父亲大人虽然年事不高，但是身体却一直欠佳，最近老说腰背酸痛，不能久坐，昨天他把我们叫去，说来年去往江户参觐交代，就向将军提出要求隐居退位。&rdo;

清次没有想到德川纲成这么快就要退位，按照正常的规矩，尾张藩主是要到六十岁才能隐居的，他怔了怔道：&ldo;那么究竟让谁来继承家督?&rdo;

&ldo;父亲大人说了，由长子来继承是理所当然的，长幼有序，所以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决定让哥哥来继承家督，继续执掌尾张一国。&rdo;

&ldo;这样啊。&rdo;清次皱了皱眉。

这么一来，秀家就必须要从那古野城搬出去另立分家，成为尾张支藩了。

明明就是叫人很失落的事，可是秀家看起来却一脸轻松。

&ldo;大概会把美浓的石津郡给我吧，你觉得那里怎么样?&rdo;

&ldo;嗯，很好。&rdo;清次想要分辨秀家究竟是故作轻松还是的确如此，但是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却始终笑得十分愉快，丝毫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ldo;主城若是能建造在山顶上就好了。&rdo;

从城中往下眺望，一定可以看到令人赞叹的美景，也许能看到伊吹山。

&ldo;不过时间还早，等到兄长继位，至少还有一年，明年卯月也照样能够在那古野城中赏樱。&rdo;

秀家笑着说道，随后又把手中的那封信塞回了清次的怀里。

&ldo;小心藏好了，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rdo;

他刚要站起来，清次就一把扯住他的手，把他拉了回来，随后关上隔扇。

&ldo;要说几次才明白，总之别人都不行。&rdo;

他的手探进秀家的和服中褪下半边衣袖，手臂穿过腋下把他紧紧拥抱在怀里。

&ldo;不要离开我……&rdo;

就像是在抓住什么不让自己沉下去的东西一样，清次反复地说着这句话。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句示弱的话，不能离开某个人，如果是对方是女人，那不过像是撒娇般的甜言蜜语罢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秀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觉得那是因为经历了如此漫长的绝望空虚和寂寞之后，发自肺腑的言语。

清次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清醒了也像是醉酒，但却只在秀家面前流露出这难以形容的脆弱来。

表里之间的差别是如此明显，明显到秀家都不忍心拿来比较，他可以杀人如麻，可以在妓寮中寻欢作乐令众多女人心碎折腰，可是却在酒醉后哭得像个孩子。

秀家没有提起那天晚上在酒屋里的事，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而且即使他问起，清次也绝不会承认。

在他清醒着的这个世界里，是没有流泪这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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