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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门带上了。好半天，章一觉得脸生痒，用手摸，原是泪淌了脸。胡乱用手抹了，她看到床头放着的水和药。那是什么药，她是明白的。剥开来吃了，又忍不住哭，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她扑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哭，哭一阵子就挪寸地儿，直哭得一只枕头再找不出半点儿干的了。她只是害怕，因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杨迭放学回到自家门，门外站着章一，她目无表情地说：&ldo;杨老师，我被强暴了。&rdo;杨迭大惊变色，拉她进屋，犹自不信问：&ldo;章一，你说什么？&rdo;她没有再说第二遍。

&ldo;老天！&rdo;杨迭缓缓跌坐在沙发上，&ldo;是你叔……是他吗？&rdo;

章一点点头。

杨迭太过震惊以致完全失了主意，反倒问她：&ldo;怎么办？&rdo;

章一木着脸说：&ldo;我要告他！&rdo;

&ldo;他这是强jian罪，我是未成年，他罪加一等。我要告他，让法律来处决他。&rdo;她的眼突然间流泪，鼻与嘴仍是木然的，&ldo;即使告不倒他，也要他名誉扫地，从此再不能抬头做人。&rdo;

杨迭震惊地看着章一，她的眼仿佛被什么东西捅破了，里面的光彩随着眼泪不断往外流，嘴唇如被二氧化硫漂白的花，再无半点娇红，他的心也跟着被那毒气一点点的熏，完了再寻着身体里的腔道，从七窍往外冒，熏得鼻发酸，眼发胀。他搂住了章一的头，哽咽地说：&ldo;好孩子，别怕，别怕。&rdo;

章一犹如抱紧一棵浮木，崩溃一般，嚎啕大哭。

杨迭好像去打了个电话，章一看牢墙壁，发呆一般。

有人开门进来，张口就问：&ldo;章一怎么了？&rdo;

那声音！章一猛得转过头，是林致！她如惊弓之鸟，&ldo;你来干什么，又去给他通风报信吗？老师，老师！你快撵他走，他们是一伙儿的！&rdo;

杨迭稳住她，&ldo;章一，你静一静，是我叫他来的，我们……我们成了朋友。&rdo;

章一哪里懂这个&ldo;朋友&rdo;的含义，她厉声叫：&ldo;不行！他也是他的朋友。老师，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铁瓷！&rdo;

&ldo;相信我，章一，即使林致不帮我们，他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相信老师！&rdo;

章一的肩塌下去。林致坐在她对面，眼睛一分都不肯放过她，过了半晌，绝望地说：&ldo;他果真还是……&rdo;转过头问杨迭：&ldo;他知道章一在这儿吗？噢，是了，他去了国外。&rdo;

杨迭期待地看着林致：&ldo;我们打算告他。&rdo;

&ldo;你疯了&rdo;，林致说，&ldo;你们根本告不了他。&rdo;

&ldo;我知道。但是再难我都要一试，我不能眼看着章一受这么大的伤害而无动于衷。&rdo;

&ldo;她是孩子，说话没有分寸，怎么你也跟着胡闹，你难道不知钟闵是何等的有钱有势？你不懂他，你若是执意插手这件事，他不会让你善始还能善终的。&rdo;

&ldo;林致，你看看她，看看你眼前这个孩子，她还不到十六岁！你就一点不痛心吗？&rdo;杨迭非常失望，&ldo;还是说，你更重视和他几十年的交情。&rdo;

&ldo;你也知道我同他相识几十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手段&rdo;，林致看了眼章一，&ldo;尤其是有人想阻止他得到他想要的。&rdo;

&ldo;你不用再说了。不管出于任何立场，我都要救这个孩子，哪怕动用一切关系。哪怕，明知不会有好结果。&rdo;

争执声停止了。时间从他们的头顶上溜走。章一突然说：&ldo;我不告他了。&rdo;

杨迭说：&ldo;章一，你胡说什么，你别听林致的，一切有老师在。&rdo;

章一站起来，&ldo;老师，对不起，林大哥说得对，我是在胡闹，我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rdo;

杨迭按住她，&ldo;别担心，我们不是没有机会。老师有个同学是非常著名的律师，他曾经扳倒过非常有势力的人，我们请他帮忙，会有胜算的。&rdo;

&ldo;不是的，不是的！&rdo;章一突然变得非常激动，她拼命甩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她的声不清了，带着哭腔，&ldo;我根本不想告他，那会两败俱伤的。&rdo;

杨迭与林致都听糊涂了，怎么会两败俱伤？他们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也许连她自己也不见得明白，她指的，分明是钟闵与她自己。

钟闵扔下大宗生意提前赶回来，想必是风声到了耳里。回到宅子，揪住一个问：&ldo;她呢？&rdo;

那阿姨也是个明白人，一指楼上，&ldo;在学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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