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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那一刹那，黎焕是真的心疼了。

戚景瑜脸色还有些苍白，看上去休息的并不好，他抬起手，似是要像以往那样摸摸他的发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倏然止住了动作，转而拍上了肩膀。

&ldo;进来吧。&rdo;戚景瑜返回沙发落座，嗓音清淡而温柔，&ldo;外面寒气重，下次出门记得多穿点。&rdo;

黎焕进门后将茶盏放下，转身立马去取衣架上的狐裘大敞给戚景瑜披上，然后绕到茶几另一侧，默不作声地跪了下来。

戚景瑜神色一怔，那双向来冷静的琥珀色眸底似是有水光在轻轻打着晃儿：&ldo;小焕，你起来。&rdo;

&ldo;老师，&rdo;黎焕低声道，&ldo;您还……您还愿意做徒儿的老师吧？&rdo;

戚景瑜闻言刹那静了，眼睫垂敛，过了很久，才叹息似的说：&ldo;当初我收你为徒不过是为了那一缕凤魂，我用一缕分魂植入你体内，也是为了随时了解凤魂的情况……&rdo;

&ldo;小焕，老师并不爱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才接受你，这样的老师你真的需要么？&rdo;

‐‐ued

☆、第37章插p37

【开诚布公的谈话】

&ldo;老师，您真是多虑了。&rdo;受到影响，黎焕的嗓音也有些发颤。

他抬头迎上戚景瑜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眼珠凝结着雾气，犹如最莹润的如玉，隐隐带着一丝苦涩却温顺的笑意，他说：&ldo;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条命是您给的，徒儿永远记得您的抚育之恩，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弃您&rdo;

戚景瑜眉心微蹙，俊逸的面容清冷如常。

可皮囊之下，那颗属于九尾妖狐的沉寂已久的心，却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体会到那种名为&ldo;难以割舍&rdo;的滋味。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是活了数千年的妖，早已被放逐在时间之外，看透了这人世变换。他以为漫长岁月的孤寂可以构筑出一堵围墙，将那些触动凡心的前尘往事尽数封死在里面。

从青丘山下天真无邪的小灵狐，到后来嗜血成性、为祸一方的妖兽九尾，再到如今退隐人世的茶舍老板……经历过越多，戚景瑜的心就越冷，越不会为凡事动摇，但直到前一夜，当察觉到占据降妖师肉身的妖魂竟是青龙重烨时，事关爱徒安危，他才惊觉自己的血还没彻底凉透。

戚景瑜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手掌落在沙发软垫上轻轻拍了拍，对黎焕道：&ldo;来老师这儿，别跪着了，你又没做错什么。&rdo;

黎焕依言起身过来挨着老师坐下，戚景瑜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像对待幼年时的小黎焕那样，把人搂进怀里，复又补充：&ldo;以后就算做错了什么，老师也不会再罚了，世人都说关门弟子最受宠，你是老师的小徒弟，今后老师要好好宠着你。&rdo;

黎焕回搂住戚景瑜的腰，侧头靠在男人胸膛上，他稍稍收拢手臂，只觉得老师身子实在单薄，瘦的让人心疼，黎焕合上眼睛，将那股酸胀的感觉强行压下，低声道：&ldo;在徒儿心里，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您更重要。&rdo;

景瑜闻言顿时笑了，十分宠溺地刮刮黎焕鼻梁：&ldo;傻孩子，等你有了倾慕的对象，无论他是人是妖还是魔，你都会将他放在最要紧的位置，这个位置也必定会比老师更重要。&rdo;

&ldo;老师说得对，&rdo;黎焕道，&ldo;徒儿可以为倾慕之人去死，可在徒儿死前，必定要确保老师好好活着。&rdo;

那一刻，戚景瑜心里五味陈杂。

沉默犹如落入清水的一滴墨汁，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将一切渲染得无比厚重。

最终，九尾妖狐手臂抬起，兀自灭去房间内的灯火。

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黎焕感觉入耳的心跳声乱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上额头，沿眉心静静滑下。

&ldo;老师？&rdo;

他下意识想要抬头，却又被对方重新搂进怀里。

&ldo;嘘，别说话，就一会儿……&rdo;戚景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ldo;有时候老师也想做一次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可出了这扇门，妖狐依然是妖狐，你站在了食物链顶端，承担了太多责任，就没资格对需要被你保护的人展示出脆弱。&rdo;

&ldo;小焕，若假以时日，你收服了青鸾三魂，以新任青鸾的身份浴火重生‐‐到那时，这责任也就落在你身上了。&rdo;

……

窗外大雪飞扬，天地之间是一片混沌的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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