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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戚景瑜本身没想罚太狠，而且下手很有技巧，黎焕后背红了一片，还挂着十几道被淤血撑起的浮肿鞭痕，却没有一处出血。狐灵本身皮糙毛厚，这一顿吃下来疼归疼，但对于恢复能力极强的妖来说，忍忍也就过去了。

黎焕动作利索地穿戴好上衣，转身端起茶几上的那盏碧螺春，他煞有介事地吹了吹早就放温了的茶水，凑到戚景瑜身侧，笑眯眯地说：&ldo;老师，这次这么快就打完，真的消气啦？&rdo;

狐灵一脸&lso;卧槽学到了&rso;的表情，看得眼睛都直了，一边用脑袋撞茶几一边念叨着&ldo;马屁精马屁精马屁精……&rdo;，黎焕假装没听见，对着某复读机屁股就是一脚，狐灵猝不及防，登时圆润地滚进了沙发底下。

戚景瑜被这小混蛋气笑了，给了黎焕一个&lso;得了便宜还卖乖&rso;的眼神，他接过茶盏喝了口水，微微喘着气，说：&ldo;从上海出发的动车还有四十分钟进站，目标没解决那份交接委托就还得继续，我必须去现场看看情况。&rdo;

黎焕说：&ldo;那我陪您。&rdo;

&ldo;嗯，&rdo;戚景瑜点点头，把车钥匙递给他，吩咐道：&ldo;银锭桥等我。&rdo;

黎焕应了声好，朝狐灵一扬下巴。

刚才被一脚踹开的狐灵拉长着脸，老大不情愿地缩成幼犬大小，轻轻一窜上了黎焕肩膀，蹲稳后还不忘挑衅似的朝狸猫哼唧一声。

黎焕穿过茶室到后门取车，天上又开始飘雪，胡同里没灯，黎焕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狐灵感觉身后冷飕飕的，借光努力扭头去看自己的背，心疼地说：&ldo;快帮我看看，掉毛严重么？&rdo;

黎焕不忍心告诉它那里被打秃了一大块，随口应付道：&ldo;看不出来，未来几天吃清淡点，养养毛就没事了。&rdo;

&ldo;唔，那就好，&rdo;狐灵放心了，抬起后腿挠耳朵，问：&ldo;话说，你刚才想问主人什么？&rdo;

黎焕按遥控钥匙，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路虎车灯闪了闪，他走过去坐进驾驶室，打开雨刷器，哗哗地扫干净前挡风玻璃上的积雪。

&ldo;喂！&rdo;狐灵不满地龇着牙，&ldo;我可刚陪你挨了顿打！&rdo;

黎焕发动引擎预热，手上无聊地刷微信朋友圈看，头也不抬地说：&ldo;我想问他，我究竟是妖，还是单纯的被他当成妖抚养长大。&rdo;

狐灵：&ldo;！！！！&rdo;

&ldo;啊啊啊啊！&rdo;狐灵用爪子顺顺胸口，心有余悸地缓了口气，&ldo;幸好你没嘴欠，要不咱俩今天没那么容易逃过去，&rdo;然后它愣了一下，歪头，十分不解地舔了舔鼻子，&ldo;话说为毛每次你犯错我都得跟着挨打？&rdo;

黎焕狗腿地把老师前一天发的状态挨个赞了个遍，轻描淡写地说：&ldo;大概是因为每次你都在场但却没阻止我犯错？&rdo;

&ldo;这特么能怨我么？！&rdo;狐灵悲愤道：&ldo;我说了你也得听啊！&rdo;

把手机收回口袋，黎焕给油起步，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敷衍地顺了顺苦逼狐狸的毛，说：&ldo;淡定点阿狸，既然不能反抗……&rdo;

狐灵瞪圆眼睛，&ldo;打你啊！&rdo;

黎焕做投降手势，改口道：&ldo;别生气嘛，以后不管老师捡什么宠物回来我都负责帮你扔出去？&rdo;

狐灵受气包似的缩成一团，闷闷不乐地嘟哝了一句：&ldo;这还差不多。&rdo;

黎焕不厚道地笑了，驾驶路虎驶出胡同，在横跨人工湖的银锭桥旁停了下来。

同一时间，茶舍。

戚景瑜穿上外套正要出门，那只狸猫突然从角落蹿出来，幽灵般挡在门前，不叫也不闹，就那么定定看着他。

暗淡的烛光下，那张猫脸看起来像是带着某种不怀好意的笑。

&ldo;让开。&rdo;戚景瑜道。

他刚一说完，寂静的茶舍内恍然响起一个低低的笑声，狸猫张了张嘴，用一种语调十分轻佻的男声玩味道：&ldo;呵，九尾，果然还是你最狠，玩透了人心‐‐你那蒙在鼓里的小徒弟即使挨了你的打，却还是乐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rdo;

闻言，戚景瑜冷淡地眸光倏然一暗，&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我什么意思？&rdo;狸猫笑问：&ldo;大家都活了这么长时间，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也不大好吧？&rdo;

戚景瑜冷冷道：&ldo;这与你无关。&rdo;

狸猫说：&ldo;九尾，看你这话说的，世间生死，不论是人是妖，只要三魂离体，又怎么可能与我无关？&rdo;

&ldo;哦？&rdo;戚景瑜眉梢微挑，眸底的蔑视显而易见，&ldo;我还以为魔罗先生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本职？&rdo;

狸猫地眼睛眯起来，澄黄剔透的瞳底闪烁着一种轻薄而狡猾的光，&ldo;那如果我说没忘，现在要来收回三千年前那位灵兽失落的妖魂，让他死得彻底一点，九尾，您意下如何呢？&rdo;

仿佛是对那具挑衅的回应，那一瞬间，浑厚的妖气震散开来，烛光湮灭，茶舍被黑暗吞没，戚景瑜身后兽尾舞开，庞大的九尾妖魂睁开狐眼，低头睥睨着那只不堪一击的柔弱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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