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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当然这些，除了施刑和受刑的人，再无人知晓。

而每每夜静之时，云阶总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对着满是皱褶的信纸发愣，刺眼的笔迹，纯粹利益交换的字眼，他几度欲把这&lso;罪证&rso;生吞入肚。

甚至这日静对良久后，他问韩寂是否有话要说，感觉韩寂几乎话已到嘴边，却久久才得到&lso;没有&rso;两个字的回答，和一抹牵强的笑。

而这夜，两人同卧共枕，一夜静寂。

次日云阶醒了大早，一盏茶后，韩寂才突然惊坐起，慌忙四顾，看见云阶的一刻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ldo;原本我想等你来说，那样就还有转缓的余地，可我等不住了。&rdo;

待韩寂穿戴齐整，云阶饮尽最后一口茶水，手探入胸口，生扯下玉佩放到桌上。

&ldo;或许这东西你比我还熟。&rdo;

韩寂的表现比他想象中更加淡然，&ldo;这几日见得挺多次，拿它出来做什么。&rdo;

云阶冷不丁发笑，浅短的一声冷笑，&ldo;在此之前，你是我和我娘以外唯一见过它的人。&rdo;

&ldo;渭河决堤那次，也见过的。&rdo;

&ldo;更早时在河边你就已经见过。&rdo;

韩寂默了会儿，&ldo;是的吧。&rdo;

云阶眸光一狠，&ldo;一定要让我都说出来你才肯承认？&rdo;

韩寂躲开眼神走去斟茶，&ldo;我不明白你指的什么……&rdo;

韩寂话音戛然，利剑出鞘极短的一声铮鸣，左手剑冷光流溢，抵在他喉前半寸。

云阶手握剑柄，尽管呼吸不匀，横在二人之间的剑身却无比的稳当。

&ldo;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你若还存侥幸，这信你无从抵赖！&rdo;云阶将两张纸摔到韩寂怀中。

韩寂瞥了眼，立时色变，微张着口半字难发。

&ldo;好大一盘局，韩寂，当真令人佩服…&rdo;云阶不住地摇头。

&ldo;不是…&rdo;韩寂开口辩驳，却略显底气不足，目光游移，&ldo;起初只想留住你，可你一心要往军营来！&rdo;

&ldo;所以你散布谣言关我禁闭，好把我逼疯，心甘情愿和你走？不得不说你是这世上唯一了解我的人，你料定我不会反抗，因为我习惯逆来顺受，是个懦夫，胆小怕事，你竟能窥探我心底最阴暗的一面！&rdo;

云阶说着剑往前送几分，嘶哑着声音道，&ldo;我这么个丑陋的人，你为何不肯放过我？！&rdo;

韩寂吞咽了下，喉结几乎刺到剑锋，他张口欲言，

却被云阶喝止，&ldo;别用爱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何以自信到认为我不会背叛你，背叛三军？我现在就可以一剑杀了你！&rdo;

锋利的剑尖划破了肌肤，血蜿蜒渗进衣领，韩寂仿佛无知无觉，甚至身子微微前倾，&ldo;你可知云遮天从未找寻你们母子，虽然妻女无数，膝下无子，但义子侄甥不在少，他许你的不一定能给你。&rdo;

云阶眼中光芒倏暗，握剑的手不再坚决，&ldo;既如此，何必利用我的身世要挟于他？&rdo;

&ldo;我早已后悔万分，云阶，我们回京城去，不论你想做什么，都依你。&rdo;韩寂恳切道。若这剑剑往他身上扎，他还有求得原谅的机会，可当看见云阶眼底黯淡灰败，瞬间慌了神乱了心，他太清楚眼前这个他爱的人，活得再明白不过，为了一己私仇而至天下大乱，他做不出。

云阶垂下手，看着地板，剑槽里些许血渍很快流干，森森寒光如新，沙场失利他都不曾感到如此挫败，&ldo;你说后悔，我信。容我最后问你一句，其实你的计划不在于我是否会背叛你，你知我不会，你真正希望的，是我归顺云遮天，掌控燕氏兵权，有朝一日，将燕氏奉送你手。是不是？&rdo;

云阶扬起脸，一双眼充血，瘆得人懍畏。

韩寂完全呆滞，脊背传来阵阵寒意，心底的声音疯狂翻腾，叫嚣着要他否认，可他只能目不转睛看着云阶，说不出一个不字。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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