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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他先去绕去伙房附近，今早用朝食的时候，他同那两个屯骑营的老乡约好了一个时辰后的操练空隙在这里见面，然后跟他们学习步伐。

可是他等了许久，还不见两个老乡前来，反而追来了顾柔和向玉瑛。

顾柔面有急色：&ldo;赵勇，你这是在等谁。&rdo;

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赵勇也不怕跟顾柔撕破脸，只是冷笑道：&ldo;顾柔，你胆子也太大了，连军规都敢违背，怎么，敢偷看屯骑营练兵，还怕挨罚么？&rdo;

向玉瑛伸手便要去拿赵勇，赵勇也是功夫上了身的人，使用军中教授的技击接了她三招，朝后大跳一步拉开距离‐‐&ldo;怎么，还想动粗灭口不成？&rdo;

顾柔知道这么闹起来事情只会更大，她正犯愁着，忽然，田秀才跟何远跑来，何远一脸焦急色，嘴里嚷嚷着：&ldo;勇哥，你那两个老乡说屯里操练，没空过来了。这不是耍咱们玩儿呢吗？&rdo;

赵勇脸色一变，一个时辰以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变卦了？殊不知方才薛唐已经按照阿至罗的请求，对新兵们下了不准私相授受的禁令。

顾柔一琢磨，看见赵勇犯愁，法子有了，她道：&ldo;何远，你们伍队跟咱们一起练吧。&rdo;

何远一脸懵：&ldo;你们怎么学会的？&rdo;

赵勇听了一惊，眉头紧紧皱着，可是心中盘算，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选择跟顾柔合作，总远胜于吃阿至罗八十军棍来得强。他再一看何远和田秀才，他们围在顾柔身边，听顾柔把如何去偷看到了屯骑营操练的事一说，都佩服她得五体投地，心里满更不是滋味儿了。

……

顾柔和何远的伍队两队合一，练了一上午，终于在用午食前练成步伐。

下午阿至罗来考核的时候，赵勇的什队成了全新兵屯动作完成得最好的一个队。

不过阿至罗脸上却并无任何赞许之色，众人皆已成习惯，倒也不觉失望。

其他几个什队按照军令上的学了一些，动作皆不标准，阿至罗一一指正。

那些什么也没准备的什队，被阿至罗依约罚了八十棍。不过是整个十人什队分摊八十棍，那些皮糙肉厚的汉子们，挨几棍倒未见大碍，继续投入操练。

阿至罗的处理法子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众人相安无事地跟着金鼓旗练了一下午的阵型变化，傍晚回来，用饭的时候，顾柔突然放下碗，道：

&ldo;我猜想，阿至罗这人也许不坏。&rdo;

陈翘儿也放下碗：&ldo;算了吧，我还觉得祝小鱼不傻呢。&rdo;她说罢，回头看一眼祝小鱼，祝小鱼正吭哧吭哧扒着碗里的饭，压根儿没听到别人说什么。

用罢晚饭，几个姑子一同去洗澡，这回姑子们学乖了，大家约好五个人轮流去占澡棚子单间的位置，每人一天，轮到的那个人不吃晚饭，其他人帮着带。今天轮到向玉瑛，她就先进去洗了，出来刚好屈贞娘和顾柔赶到。

贞娘和顾柔一起洗，两人挤进澡棚，贞娘想起那天看见顾柔身上的吻痕，想了想，还是犹豫地开口：&ldo;小柔，你进来不是干花卒的罢……&rdo;

上一回她没有多问，是因为彼此间还不熟悉，如今大家同吃同睡关系近了，她难免多关心些。

顾柔一怔，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笑着摇头：&ldo;不是，我是正卒。&rdo;

贞娘点头，放了心：&ldo;是啊，你是个好姑子，来干咱们这行不值当。&rdo;

顾柔道：&ldo;你别那么说，你们也是为了打胜仗，为了朝廷和百姓。不比那青楼女子，你别在意他们的话。&rdo;

贞娘道：&ldo;我从前就是干青楼的。&rdo;

顾柔懵。

贞娘道，她从前是襄阳郡一带有名的青楼花魁，年轻的时候因为貌美又有一把好嗓子，颇得当地豪绅的宠爱，夜夜销金，可谓一曲红绡不知数；可是年纪稍长一些以后便被后面崛起的年轻姑娘们取代了地位，渐渐恩宠衰落，挣的银子少了，鸨母的态度也大为冷淡。就在这个时候，她遇上了她后来的夫主。

她夫主是个外地客商，做生意经过这里，跟当地往来的买家朋友来贞娘的楼里来喝酒应酬，一眼就看上了贞娘，他豪掷千金为贞娘赎身，娶了贞娘为妻，从此夫妻恩爱。可惜好景不长，因为他夫主做的是长江上的码头生意，一次货船遇上江浪沉船，他夫主虽然逃出生天，但货物全沉了，欠了买家许多银两濒临破产。夫主便想到去云南运糙药贩卖，想挣钱翻身，却没料到那时候宁王辖制的云南境内十分混乱，她的夫主在途中被云南兵抢劫所杀。

贞娘知道夫主死讯以后，便投身兵营，想要为夫报仇。

贞娘道：&ldo;我年纪大了，也不怕豁出去。别人让我为夫主戴孝守节，我不愿意；我在他灵前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我要亲眼瞧见朝廷的兵马平了云南，让夫主跑商的那条官道插上朝廷的旗帜，再也不流血。&rdo;

顾柔听得一愣一愣，她突然觉得自己多年来搞错了一件事，谁说青楼就低贱了？这世上，论人心，哪有绝对的贵贱。

贞娘说罢，身上也有点儿凉了，往自个背上抹一把热水，继续扯回方才的话题：&ldo;小柔，那你身上的印儿，是你男人给弄的是不是？你要小心，我看你像是没成家的模样。&rdo;果然见顾柔点了点头。

贞娘叹气，是啊，有家有口的谁来干这行：&ldo;你得留神小心点，得逼着他娶你过门，否则就别搭理他，男人最会说谎，他占了你的身子，又不娶你，那就是耽搁你了。你要小心他翻脸不认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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