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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按部就班，循规蹈矩，每日白天我重复着自个的事情。管辖好皇宫的侍卫，或看书或修行或弹曲，偶尔也会被传去，在西日昌身旁站一会。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只有最近我的胥红讨好道：&ldo;虽然看不着大人的面容，但大人穿着一身银狐裘衣从我身旁走过，我真觉得大人就像话书中说的狐仙，好象转眼就会消失，那身影真是轻缈极了！&rdo;

我道：&ldo;话书都是骗人的，这话休要再提。&rdo;

胥红应下了，递上茶水道：&ldo;大人，吃药时候到了。&rdo;

我支走了她，将茶水泼到烧得正旺的炭火上，嗞啦一声，火灭了，青烟缕缕。瓷瓶的药昨儿已经吃完了，有，也不想再吃。我无病无痛的，好着呢！

坐到窗下，我捅破一格窗纸，风从洞里吹进，吹到面上，仿佛清醒了不少。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许久不见的苏堂竹来了。

&ldo;小猪啊，你这屋怎么这么冷？&rdo;苏堂竹一进门就道。

我问：&ldo;你怎么来了？&rdo;

苏堂竹脱了外套屏风上一搁，从怀中取出瓷瓶放桌上。&ldo;给你送药啊！这回的药更方便，日吃上一会就好。&rdo;

&ldo;哦，费心了。&rdo;

苏堂竹走到炭炉旁，捏住铁钳翻弄了几下。&ldo;我说怎么回事，熄火了你都不管，真懒！&rdo;

已灭的炭火奇迹般在他手下复燃，真不愧为成天与药炉打交道的。我瞅着，不禁道：&ldo;以前没炉子也照样过冬，现今儿有炉子反倒冷不起了。&rdo;

苏堂竹弄着火笑道：&ldo;咳，我给忘了，小猪可厉害了，听师兄说你到准武圣了，我都还在乘气上爬着呢！咱们修武者其实也不怕冻，但能暖和着，谁找罪受……&rdo;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房间里越来越暖和。我听着听着想到了别处，西日昌在我面前，对我晋升到准武圣只字未提，却对苏堂竹说了，估计是想激苏堂竹上进。

破洞的风在我背后吹，苏堂竹没有发现，撩下一箩筐废话走了。我看着桌上的瓷瓶，始终没有动手。

晚上对练的时候，我的身法历经长时间的磨砺，终于有了突破。虽然依旧狼狈稳居下风，但西日昌想要抓住我却不再容易，即便抓到我也俘虏不了。当他揪到我的时候，我总软了身子泥鳅一般滑脱他的手掌。我们二人疾奔乱飞于寝室，情形成了他主动追赶我，我拼命逃窜。

他的身法诡异，出手极快，利用一切室内条件，阻挡纠缠。我则滑溜如油，每每从他掌缘掠过，不时还乘机踢上一脚。踢不到便借力弹身更远，被接住就化泥入水，以逃避他天罗地网一般的手速。

打不过为何一定要正面交手呢？史上无数战役，即便是英雄人物，打不过照样跑，而在跑路中，弱胜了强，劣转了优。

可惜最后我还是失手被擒，转头望他，他第一次喘息着，发丝散乱，眸色隐于阴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当他再一次喘息的时候，已是深夜。他伏在我背上道：&ldo;从明儿起，你住清华池，屋子已经给你收拾好了。&rdo;

我没有应声，没有气力。我只觉得我空空荡荡，漂浮于乌黑的夜空。前后都是无边无际的黑夜，周遭点缀着稀疏散淡的灰点。我漂身于夜，无风相送，渐渐才发现，漂浮的并非我，而是夜。我始终在原地。夜轻柔的带我入梦。

卷十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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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红没有跟我出昌华宫，她收拾着我那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一边问我：&ldo;为何不求陛下留下大人呢？&rdo;

我道：&ldo;不要多问，你留在昌华宫小心伺候着就是了。&rdo;

胥红嘟囔了声，说得很轻，但我听得一清二楚。&ldo;就算公主进宫，也是住鸾凤宫，跟大人有什么关系？&rdo;

我指点她脑门，她啊了声。

&ldo;少说话！&rdo;我摇头，心思，就她这样的能混到嫔还真是奇迹！

&ldo;知道了！&rdo;她捂着脑门，好象快哭出来了。

&ldo;我看看！&rdo;移开她的手，见她脑门上一点红印，分外好看。我叹了声：&ldo;我出了昌华宫后，你自个多长几个心眼。平日少与人说话，差事完了就立刻回房。闷是闷了点，等到陛下新婚后，估摸你就能出来了。&rdo;

胥红一个劲点头。

陈风已走到门口，我抱了琴盒，他取了我行李，默然送我出昌华宫。巍峨的宫廷，肃穆的景致，第一次让我觉着恰如其分。

一路无言，风冷日暖，越近清华池越暖。水气隐显，路面渐湿。我的新居位于清华池僻隅，与寻常宫人的住所并无不同，只是依然挂着卫尉官名的我，受到了清华池所有宫人的热情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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