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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今年我考上大学，临去省城之前，爸爸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邀洪姨过来一起给我饯行。我们都喝了他自酿的杨梅酒，他看上去很开心，放量喝醉后睡着了。洪姨也喝高了，和我躺在院子里的大竹床上闲聊，说起我高考近乎超常的发挥，洪姨叹气：&ldo;他没白把你捡回来，小航。&rdo;

我一下僵住。洪姨兀自不觉：&ldo;你是有良心的孩子，好好念书，以后工作了，可要好好孝敬他。&rdo;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缓缓坐起来，哑声问：&ldo;这么说我根本不是他亲生的？&rdo;

洪姨已经醉得迷迷糊糊，嘴里只发得出单音节的&ldo;嗯嗯哦哦&rdo;，再没回答我什么。

等第二天她清醒过来，矢口否认讲过这话，我爸更是毫不客气地说以后再不会欢迎她来我家了。可是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信口胡说。

所以趁丈夫出门在外跟师傅鬼混的出墙农妇只存在于想象之中。在你并没有期待的时候，真相来得就这么简单，几乎像个玩笑。

然而，有什么玩笑能如此有效击溃一切。

&ldo;洪姨，你要是我妈就好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天天让你给我做好吃的。&rdo;

&ldo;是不是你妈有什么要紧，你只管天天来吃就是了。小恪不在家里，我一个人不管是做还是吃都觉得没意思。&rdo;

&ldo;你为什么不跟我爸结婚啊？&rdo;

&ldo;好好吃东西，别没大没小的。&rdo;

&ldo;我讲认真的，洪姨，你以前明明对他有意思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不会是嫌我拖油瓶吧。我很知趣，不会妨碍你们。&rdo;

&ldo;什么拖油瓶？&rdo;她啐我，&ldo;我带着守恪，人家看我不是一样？&rdo;

&ldo;那就是嫌他没一份正经职业咯？&rdo;

&ldo;有什么好嫌的。他的职业是有点……不过我早过了虚荣的年纪，并非要男人有个看着风光的工作。自食其力就很好了。&rdo;

&ldo;那总得有个原因吧。&rdo;

她迟疑：&ldo;你爸从来也没说要跟我结婚啊。&rdo;

&ldo;你想要他搞送花表白下跪求婚那一套就有点过分了。你们两个成年人相互需要，你是熟女啊，多流露一点意思，再来一下欲拒还迎以退为进，不早就把我爸给搞定了。&rdo;

洪姨又好气又好笑：&ldo;你一个小姑娘家，满脑子装这些没正经的干什么。&rdo;

&ldo;哎哟你别娇羞啊，我又没说限制级的话。&rdo;

&ldo;好了好了，你爸没明确表态是一方面。另外，人年纪一大，想的事越来越多，患得患失，最主要是……守恪不赞成我再结婚。&rdo;

我着实大吃了一惊：&ldo;啊，这话他也说得出口，他好自私。&rdo;

&ldo;也不是自私啦，这孩子不像你，他从小就心思重，想得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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