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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既然如此，人家把真昭君留着等你去娶，你怎么倒不要了呢？&rdo;

呼韩邪越了不解，&ldo;匡衡并没有说这话啊！&rdo;他说：&ldo;昭君是昭君、明妃是明妃。根本无所谓真假。&rdo;

&ldo;哼！&rdo;毛延寿冷笑道：&ldo;匡衡那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怎么单于也会相信？&rdo;

这无异刺他幼稚。呼韩邪心头恼火，沉下脸来说：&ldo;老毛，你好没道理！看得我也不过三岁的小孩，是不是？&rdo;

&ldo;是的。&rdo;

&ldo;什么？&rdo;呼韩邪大怒。一掌便扫了过去。

那一掌扫着，毛延寿的半边脸会发肿。而他敢捋此胡须，自然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开两步不慌不忙地说道：&ldo;单于，你听我说个道理。如果不对，你再揍我也不迟。&rdo;

&ldo;哼！我也不揍你。你如果说得没理，我让匡衡把你领回去。&rdo;

&ldo;好！我说的道理，单于如果听不进去，也就相处不下去了，不走何等？&rdo;毛延寿说：&ldo;单于，我先请问你一句话，既然明妃是明妃、昭君是昭君，明妃何用撤除封号？&rdo;

&ldo;你不听匡衡说了吗，为的是怕我误会。&rdo;

&ldo;这就怪了！如果与昭君无干，单于误会些什么？换了我，一定这样答复：明妃不是昭君，昭君住在上林苑待嫁。不信，你自己来看。至于明妃，姓甚名谁，何方人氏，有册封的诏书为凭。何得妄加干渎？单于，那时候不怕他不自己乖乖认错！&rdo;

呼韩邪不作声。想来想去，他的话驳不倒，内心怕真的有蹊跷。

&ldo;单于，我把他们的用心说给你听吧，明妃就是昭君，暂撤封号，是要看你单于态度。如果息事宁人，马马虎虎算了。

他们乐得把假昭君送了来，真昭君仍旧封妃。倘或单于一发狠，事情就完全不同了。&rdo;

&ldo;怎么不同？&rdo;

&ldo;单于，你倒想想匡衡的话！你发一发脾气，把我老毛给你送回来了。再发一发脾气，把明妃的封号撤消了。单于啊单于，你的脾气真管用。&rdo;

&ldo;原来发脾气有那么大的好处！&rdo;呼韩邪失声说道：&ldo;我自己还觉得过分了呢！&rdo;

&ldo;一点都不过分，&rdo;毛延寿很起劲地说：&ldo;旁观者清，什么都瞒不过我老毛。单于，你该大大再发一回脾气。一发，准保天下第一美人，归你的怀抱。&rdo;

呼韩邪沉吟了好一回，终于下了决心，&ldo;好，&rdo;他说：&ldo;再大大地发他一回脾气！&rdo;

牛皮帐外大雪纷飞，帐内温暖如春，匡衡先还有点拘束，因为胡妇行酒，未语先笑。而且劝作&ldo;不中规矩&rdo;，肌肤相触，不算回事，这在讲礼法的匡衡看来，是一件很令人受窘的事。

可是新酿的青稞酒，几杯下肚，肥腴的烧羊肉，补充了精力之后，他的心境不同了，想起淳于髡所说的&ldo;一斗亦醉，一石亦醉&rdo;的不同境界。油然而起放浪形骸的欲望，同时因为炉火炽旺，身上燠热难受，索性卸去长衣，换了胡装的短服，拥着胡妇，欢然快饮了。

可惜言语不通，未免煞风景。举座所可交谈的，只是呼韩邪与胡里图，因而他想起一个人，&ldo;毛延寿呢？&rdo;他问。

&ldo;毛延寿水土不服，也怕冷。&rdo;呼韩邪说：&ldo;我送他到比较暖和的地方养病去了。&rdo;

&ldo;喔！&rdo;匡衡趁机说道：&ldo;既然他水土不服，不如我把他带了回去。&rdo;

&ldo;那怕不行，&rdo;呼韩邪说：&ldo;他住的地方，得好几天路程，恐怕赶不及。匡少府，你预备哪一天回去？&rdo;

&ldo;只要单于歇兵和好，我随时可以走。&rdo;

&ldo;歇兵和好也容易，&rdo;呼韩邪说：&ldo;我暂时不动手，等他们把宁胡长公主送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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