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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ldo;玉树剑法&rdo;媲美。

&ldo;原来……&rdo;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ldo;你、你就是我五嫂?&rdo;

八雪&iddot;第七夜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ldo;辛苦了，&rdo;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ldo;廖……&rdo;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ldo;七公子，不必客气。&rdo;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拍了拍睡去的孩子，转身交给卫风行，叮嘱：&ldo;这几日天气尚冷，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出入多加衣袄‐‐如若有失，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rdo;

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分解一句。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ldo;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rdo;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ldo;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rdo;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ldo;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rdo;

&ldo;是是。&rdo;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暮色里，寒气浮动，云层灰白，隐隐有欲雪的迹象。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抖开却是一袭大氅，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ldo;就算是神医，也要小心着凉。&rdo;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ldo;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rdo;

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霍展白随即跳上马，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ldo;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rdo;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ldo;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rdo;

她微笑着望着他：&ldo;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rdo;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ldo;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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