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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赔钱呗。&rdo;

&ldo;那柯守勤呢？没被肖嘉麟扔出去背黑锅吗？&rdo;

&ldo;肖嘉麟本来是想借机把柯守勤免职的。后来柯守勤找到医务科，他一只手拿了一大瓶医用酒精，另一只手拿了个打火机。见到肖嘉麟之后，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把酒精往对方身上一倒。肖嘉麟吓得腿都软了，当场就把处分报告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rdo;庄小溪说起这事，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罗飞也笑了：&ldo;柯守勤这家伙还真是个混不吝，肖嘉麟可治不了他。&rdo;

&ldo;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rdo;庄小溪站起身来问道，&ldo;你要查的那个病人叫什么来着，王蕾？&rdo;

&ldo;没错，花蕾的蕾。&rdo;

庄小溪离开了办公室，大约一刻钟之后，她带回了查到的信息。

&ldo;王蕾的病历是在今年三月十二号建的档，给他看病的门诊医生叫张瑞，当天便确诊为系统性红斑狼疮性肾炎。五月十三号她开始入院治疗，主治大夫是郭嘉。&rdo;她把大概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总结道，&ldo;这么看来，这个病人跟李俊松好像没什么关系。&rdo;

罗飞听完之后产生了另外一些疑惑：&ldo;这种肾炎不是挺严重的吗？怎么三月十二号确诊，到五月十三号才入院治疗呢？&rdo;

&ldo;这就不好说了啊，有可能是手头紧，需要时间来筹钱。也有可能是??&rdo;庄小溪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似的。

&ldo;是什么？&rdo;她越是这样，罗飞便越要问个明白。

庄小溪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吞进肚子里的那半句话又说了出来：&ldo;也有可能是医院不想收。&rdo;

&ldo;医院不收，为什么？&rdo;

&ldo;因为王蕾是有医疗保险的，她个人只会承担一小部分的治疗费用，大部分钱则要从医保基金上划账。&rdo;

&ldo;那怎么了？&rdo;罗飞不懂对方的意思，&ldo;有医疗保险不是好事吗？&rdo;

&ldo;这事是这样的，&rdo;庄小溪在罗飞对面坐下来，摆出一副要长篇大论的姿态，&ldo;现在不是医改了吗？医疗保险的费用不需要病人垫付了，直接从医保基金上划账。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每个医院每年会分配到一定数额的医保基金，可是这个数额肯定是不够用的。如果当年的医保基金用完了，再收治参加医保的病人时，治疗费用实际上就要由医院来垫付。这部分亏空得等第二年划拨基金的时候才能填上。然后第二年可用的基金就更少了，这样就陷入了恶性循环。到最后医院就不太愿意收治走医保的病人，因为你收得越多，自己要垫付的钱就越多，这样整个医院的流水，包括医护人员的工资福利什么的，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rdo;

&ldo;难道因为这个就能拒绝病人，有病也不给看吗？&rdo;罗飞理解了其中的逻辑，但不能理解这样的行医态度。

&ldo;当然不能明着拒绝，至少门诊上来了是肯定给看的。但是牵扯住院的话，那就有一些处理手法了。&rdo;庄小溪继续向罗飞解释，&ldo;因为我们医院的病床肯定是供不应求的，这样在收治病人的时候就可以有选择，自费掏现金的病人肯定会优先考虑，有门路有背景的公费患者也不愁进不来。有的时候哪怕真的没有床位，也是可以加床的。但是像王蕾这种既没路子又要走医保的病人，情况就不一样了。也不说不收，就说没有床位，要排队等着，你能有什么办法？&rdo;

罗飞听得直摇头。医保改革，治疗费不用参保人垫付，直接从基金划账，这本来是为了便民的，没想到执行起来却变了味。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基金总量不足，倒也不能片面地把责任全都推给医院一方。

&ldo;所以王蕾虽然病情危急，还是拖延了整整两个月才让入院？&rdo;

&ldo;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rdo;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庄小溪也不再避讳，她进一步点明道，&ldo;你看看她入院的日子，五月十三号。你还记得吧？就在前一天，肾脏科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rdo;

对方这么一提，罗飞立刻想起来了：&ldo;五月十二号凌晨，王钰死了！&rdo;

庄小溪点点头：&ldo;医院内部对医保基金也是有分配的，各个科室都有一定的配额。像王钰这种病人，一年的花费都要一两百万的，这得堵死了多少普通医保病人进肾脏科的门路？所以王钰一死，原本被他占据的配额一下子都释放出来了。王蕾这才得到了入院治疗的机会吧？&rdo;

&ldo;这么说的话，李俊松酿成的那起医疗事故，事实上间接地帮了王蕾一个大忙？&rdo;罗飞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似乎找到了李俊松和王蕾兄妹的关联纽带了，不过这纽带和案件本身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时间仍看不分明。

&ldo;可以这么说吧。&rdo;庄小溪顿了顿，又道，&ldo;具体医保资源的调配，那是肖嘉麟管的事，你可以找他去核实核实。不过他多半不会说实话的，这是行业的潜规则，你要是问他，他肯定回答说：哪有这种事？我们从来不会因为钱的问题拒收任何病患。&rdo;

罗飞也觉得没必要再找肖嘉麟核实，他觉得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这时尹剑的手机响了起来。小伙子接听片刻，向罗飞汇报说：&ldo;沈源那边已经排查过了，果然有情况。&rdo;

罗飞立刻起身：&ldo;让他在住院部门口等我们。&rdo;说完便带着尹剑向庄小溪告别，两人又赶回到住院部门口。沈源已等在那里，他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看起来就是个来探望病患的普通人，可实际上这人却是刑警队中一名得力的侦查员。

罗飞迎上前问道：&ldo;什么情况？&rdo;

沈源道：&ldo;王蕾的确在709病房住过。我当时假装是王蕾的同学，到病房里寻找王蕾。旁边病床的一个大妈说王蕾刚换了病房，下午搬走的。我就凑过去跟那个大妈搭讪了几句，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据说王蕾在这边住院，经常照顾她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王蕾管他叫&lso;哥&rso;。&rdo;

&ldo;这就对了。&rdo;罗飞一拍手道，&ldo;王献果然没有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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