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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那兰轻声问：&ldo;你要和四姨说再见吗？&rdo;两个人走出门的时候，四姨仍然不露脸。

&ldo;说、说过了。&rdo;出了门，口吃似乎也回来拜访。

那兰继续说话帮他打岔：&ldo;今天要见的那位考古美女说实话我也没见过……&rdo;

&ldo;杨盼……盼盼？我检索了，只发过，一两篇论文，一定做研究生，还不久。&rdo;楚怀山坐上等在小楼外的出租车，逐渐在恢复。

&ldo;我的那位师兄……&rdo;

&ldo;龚晋。&rdo;楚怀山说到这个名字，声音里竟带出些热情，&ldo;有才华的人。现今，这样聪明的人，都去做生意了，赚钱去了。&rdo;

龚晋是江京大学文学系的博士研究生，所谓的江大&ldo;四大才子&rdo;之一，曾猛烈追求那兰而惨败，两人因此却成为好朋友。

那兰轻笑：&ldo;他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的确是才子，那个杨盼盼是他辛苦追来的呢。&rdo;她开始和他聊一些大学里的八卦，帮助他放松心情，减少对开放空间的恐慌。

&ldo;说实话，我有时，也挺向往，你们大学的生活，一定有很多乐趣。&rdo;楚怀山感叹。

那兰说：&ldo;其实为时不晚，真的。我可以帮你。&rdo;

楚怀山苦笑：&ldo;多少人试过，帮过，我是顽石一枚，自小如此，没救了。&rdo;

&ldo;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说说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吗？&rdo;那兰想到初次去见楚怀山，看到的他妈妈的画像，美丽而忧郁，会不会和他的性格有关？

楚怀山脸上本就寥寥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不愿回顾，不堪回首，只是说：&ldo;大多，精神、心理问题，都源自童年，米治文，最好的例子。&rdo;

那兰知道他试图回避，想追问，又止住，知道他今天能同意出来已是不易，不能把他配合&ldo;治疗&rdo;的热情扑灭。于是说：&ldo;是啊，我的问题也差不多。&rdo;

&ldo;我们，同病，你失父，我丧母。&rdo;

&ldo;你的父亲呢？&rdo;那兰知道这必然是个艰难话题，但说不定比&ldo;丧母&rdo;的话题更容易承受。

&ldo;素未谋面。&rdo;果然，楚怀山显得很平静。

那兰想问：他去哪儿了？但答案似乎没有太多悬念，既然不是&ldo;丧父&rdo;，其人仍在世，多半是抛家弃子的故事，罄竹难书。楚怀山显然也不愿多谈。

&ldo;你的口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rdo;

楚怀山说：&ldo;记事就开始，无父无母，无自信。记得你说，米治文在孤儿院，外号小哑巴，猜猜我，小时候，外号是？&rdo;

那兰说：&ldo;小结巴？&rdo;那兰知道，孩子们的想象力，有时候丰富得惊人，有时候贫乏得可怜。

楚怀山点头。

后面的事，不用问也能猜个大概。无父无母的孩子，没有自信，有口吃，如同鸡和蛋、蛋和鸡的关系。同龄的孩子，未必都有怜悯心，尤其后知后觉的小男孩们，对楚怀山不会心慈手软。楚怀山必然又是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宁可小楼自闭，也不愿自取其辱，逐渐心理成疾。

&ldo;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do;那兰说。

&ldo;这不是一个字。&rdo;龚晋的目光从纸上移开，上上下下打量那兰，仿佛发现她走火入魔，自从不成功的蝶恋花后，两人之间反有了一种默契，喜欢彼此随意调侃，&ldo;你当初真的应该投入我的怀抱，否则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没头没脑的地步。&rdo;

&ldo;这当然不是一个字，这是个指示图，告诉我到哪儿去找一具尸骨。&rdo;

龚晋的眉头满拧，意味深长地重复着那兰的话：&ldo;到哪儿去找一具尸骨？那兰同学，我不知道你的感情生活受了什么样的打击，&rdo;他看一眼一语不发、不停用纸巾擦着额头冷汗的楚怀山，&ldo;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不需要通过寻找尸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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