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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周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ldo;我听见她在跟人说话，半夜的时候，但是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因为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底楼的某个地方。&rdo;

莫兰想了想道：&ldo;你有没有参观过整栋房子？&rdo;

&ldo;后来我又来过好几次，但都没有住。我仔细检查过整栋房子，我和我老公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现，也没看见其他人。&rdo;

&ldo;有意思。她一开始好像急着要赶你走，后来居然听任你检查整栋房子？&rdo;

&ldo;本来我是不想理她了，但后来有一次，她自己打电话给我，那时候大概是1995年，我出国后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我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我。她说想见见我，我就去了，结果门开着。我走进去，发现她倒在楼梯口，她说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说是跟她弟弟打架摔下来的。反正不管她怎么说，她的一只眼睛血肉模糊，我马上把她送到了医院。后来她那只眼睛就瞎了，医生说眼球没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没解释，再后来她就装了只义眼。她说是她弟弟干的，可我觉得可能她是干家务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眼睛戳了，只能这么解释了……你们不知道，她干起家务来很拼命。&rdo;

&ldo;怎么个拼命法？&rdo;莫兰问。

&ldo;她会从早干到晚。我还记得我去住的那天晚上，她拿了块抹布在用力擦楼梯的缝隙，她说她每天早上5点就起来干活了，天天如此。&rdo;周霖笑着吐了吐舌头，&ldo;我妈那边楼梯缝隙里都是灰，我妈说她两年没去擦过了……&rdo;

突然，有人打开了纱门。

&ldo;喂，你们到底进不进来？&rdo;徐海红在屋门口低吼。

&ldo;我们进去吧。&rdo;周霖道。

我们一起走进屋子。

底楼的客厅里亮着灯，屋子里暗沉沉的，我踏进去的时候，感觉就好像进入了民国电视剧的背景。这里所有的东西，红木家具，缀着蕾丝的遮布，长长的落地窗帘，厚厚的地毯，以及那个陈旧的壁炉都是一副民国范儿。客厅的一个角落摆着沉重的八仙桌，在它对面有一个玻璃柜子，里面陈列着一些小装饰品。正如周霖所说，柜子很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莫兰好像被柜子里的一幅刺绣吸引了过去，我看了一会儿才分辨出，那上面绣的是个穿旗袍的婉约女子，仿佛就是徐海红本人。

徐海红身形消瘦，穿着深色毛衣，外面裹着条暗红色的披肩。她冷冰冰地盯着我们看了好几秒钟，才开口：&ldo;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问的。&rdo;她并没有请我们坐下来详谈的意思。我发现她留着长发，花白的头发披在肩上。如果从背后看，应该还是颇有风情的。

&ldo;他们说这案子要重新调查了。&rdo;周霖道。

&ldo;有什么好调查的，我都已经不记得了。&rdo;她厌烦地说。

&ldo;跟我们说说她的父亲。&rdo;我指的是周霖。

徐海红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周霖，然后说：&ldo;案件发生后七个月，我才发现自己怀孕。那时候，他们说引产太危险，我就把她生下来了。&rdo;我注意到她的义眼做得很逼真，如果她在房间的阴影里，完全看不出那是只假眼珠。

&ldo;她的父亲是谁？&rdo;

&ldo;我怎么会知道？当时我执意要生下她，也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惜，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年了，都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我也已经无所谓了。再说，她养父对她很好，有那个父亲就已经够了。&rdo;

&ldo;没错。&rdo;周霖笑着说。

&ldo;所以说，你对当年的案子一无所知。&rdo;我说。

徐海红不吭声。

&ldo;听说在案件发生后没多久，就有人陆续住进来，后来又相继出了事，有这么回事吗？&rdo;

徐海红幸灾乐祸地冷哼了一声：&ldo;谁也没请他们来，他们自己硬要搬进来，说要改造我！实际上就是找个理由抢房子，这种事在当时很普遍！既然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发生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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