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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老张，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去，&rdo;沈晗道，&ldo;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rdo;

老张朝他点了点头。

郭敏走进厨房的时候，莫中玉正在做一个凉拌菜。

这道菜名叫素八鲜，得用七种素菜切丝和煎鸡蛋炒在一起。他好不容易才凑足七种素菜，其中一样，还是他从农场采回来的野菜。虽然工序复杂，但他干得不亦乐乎。他平生最大的爱好是研究怎么吃，而第二大爱好，则是做菜给郭敏吃。只可惜，现实生活中食物太匮乏，他能为她做的食物实在太少。

&ldo;你今晚还要回你师父家？外面下着雪呢！&rdo;她说道。

&ldo;是啊，我做完这个菜就走。&rdo;

他回头着看她，她肤色白净，身上有股雪花膏的味道。在他认识的女性中，她不算是最漂亮的，相貌也许只能算是中等，但却是他认识的女子中最耐看的。多年前，他就认识她，最初印象一般，但随着两人逐渐熟悉，竟然觉得她越来越漂亮了，而且还挺高雅。所谓的&ldo;人淡如菊&rdo;说的大概就是郭敏这样的女子。

&ldo;可现在都已经快8点了。&rdo;她道。

&ldo;我答应师娘了，如果我不去，她会担心的。&rdo;

&ldo;可现在快8点了……&rdo;她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ldo;你，你……要不，留下吃饭吧……你不饿吗？今天可是大年夜。&rdo;她低声道，大概是怕被她妹妹听见。此时此刻，她的同学苏云清和妹妹郭涵正在客厅里弹琴唱歌。

他朝她笑笑，挥了挥手。

&ldo;你出去等吧。做完这个，差不多就都好了。&rdo;

她退了出去，但很快，她又回来了。

&ldo;我当你的下手。&rdo;她道。

其实，她并不擅长厨房的事。他知道她只是想陪陪他，他也希望她留下。

他默默地把所有的细丝丢进一个大碗，随后打了两个鸡蛋搅拌起来。

&ldo;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rdo;她道。

他打了一会儿鸡蛋，停下来。

&ldo;郭敏，今天是大年夜。&rdo;他说。

她嗯了一声。

&ldo;你要真想帮我，就给我点精神支柱吧。&rdo;

&ldo;什么叫精神支柱？&rdo;她眼睛亮亮地问他。

&ldo;给我念首诗。&rdo;他说完，马上低声补充了一句，&ldo;毛主席诗词就算了。&rdo;

&ldo;那你是要……&rdo;

&ldo;最好是情诗，我能听得懂的情诗……别念英文诗哦！&rdo;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她的脸有点红。他承认自己是在逗她，不过也许更多是在逗自己吧。他就是想听点除了毛主席诗词以外的东西。他想听点让自己内心温暖的东西。

&ldo;我有徐志摩的诗，我偷偷抄下来的。&rdo;她压低声音说。

他替她开了门：&ldo;快去快回。&rdo;

他开门的时候，郭涵大声对他说：&ldo;莫中玉，快点行不行？都快到明年了，你的菜怎么还没上来？&rdo;

&ldo;听说对面有一桌菜没人吃。&rdo;他指指320号的方向。

郭涵朝他做了个鬼脸。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郭敏就回来了。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对她妹妹说：&ldo;马上就好了，你们别急。&rdo;

他打开门，让她走进厨房。

&ldo;开始吧。&rdo;他一边煎蛋一边说。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得只有她掌心这么大的小本子。这令他想起课堂上用于作弊的抄写本。她开始念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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