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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假如突然被提问&ldo;是你杀死老太婆的吧?&rdo;他自信自己能够镇静地反问&ldo;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呢?&rdo;但是，那时血压会不会自然地升高，呼吸会不会加快呢?这绝对防止不了吗?他在心中做出各种假定和实验。但奇怪的是，自己向自己提出的问题，无论怎样紧急和突然，都不能引起肉体上的变化。虽然没有测试工具，不能说出确切的情况，但既然感觉不到神经的兴奋，其结果自然产生不了肉体上的变化是确定无疑的。

在进行各种实验和推测之中，露屋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反复练习能不能影响心理测验的效果?换句话说，对同一提问，第二次比第一次，第三次比第二次，神经的反应会不会依次减弱?也就是说习以为常呢?很有可能!自己对自己的讯问没有反应，与此是同样的道理，因为在发出讯问之前，心里早有预知了。

于是，他翻遍《辞林》几万个单词，把有可能被用于讯问的词句一字不漏地摘录下来，用一周时间对此进行神经&ldo;练习。

然后是语言测验，这也没什么可怕，毋宁说仅仅是语言游戏，容易敷衍。这种测验有各种方法，但最常用的联想诊断，这与精神分析学家看病人时使用的是同一种把戏。将&ldo;拉窗&rdo;、&ldo;桌子&rdo;、&ldo;墨水&rdo;、&ldo;笔&rdo;等毫无意义的几个字依次读出，让被测验者尽可能不加思索地讲出由这些单词所联想到的语言，如由&ldo;拉窗&rdo;可以联想到&ldo;窗户&rdo;、&ldo;门槛&rdo;。&ldo;纸&rdo;、&ldo;门&rdo;等等，什么都行，总之要使他说出及时突然想到的语言。在这些无意义的单词中，不知不觉地混入&ldo;刀子&rdo;、&ldo;血&rdo;、&ldo;钱&rdo;、&ldo;钱包&rdo;等与犯罪有关的单词，以观察做测验者对此产生的联想。

以杀害老妪事件为例，智力浅弱者对&ldo;花盆&rdo;一词也许会无意中回答&ldo;钱&rdo;。因为从花盆盆底偷&ldo;钱&rdo;给他的印象最深。这样就等于他供认了自己的罪状。但是，智力稍深的人，即使脑中浮现出&ldo;钱&rdo;字，他也会控制住自己，作出诸如&ldo;陶器&rdo;之类的回答。

对付这种伪装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一轮单调测验后，稍隔一段时间再重复一次。自然作出的回答则前后很少有差异。故意做出的回答则十有八九后次与前一次不同。如&ldo;花盆&rdo;一词，第一次答&ldo;陶瓷器&rdo;，第二次可能会答&ldo;土&rdo;。

另一种方法是，用一种仪器精确地记录从发问到回答所用的时间，根据时间的快慢，如尽管对&ldo;拉窗&rdo;回答&ldo;门&rdo;的时间为一秒，而对&ldo;花盆&rdo;回答&ldo;陶瓷器&rdo;的时间却是三秒，这是因为脑中最先出现的对&ldo;花盆&rdo;的联想之抑制占用了时间，被测验者则成为可疑。时间的延迟不仅出现在这一单词上，而且会影响以后的无意义单词的反应速度。

另外，还可以将犯罪当时的情况详细说给被测验者听，让他背诵。真正的罪犯，背诵时会在细微之处不自觉地顺嘴说出与听说内容相悖的真实情况。

对于这种测验，当然需要采取与上一种测验相同的&ldo;练习&rdo;，但更要紧的是，用露屋的话说，就是要单纯，不玩弄无聊的技巧。对&ldo;花盆&rdo;，索性坦然地回答&ldo;钱&rdo;、&ldo;松树&rdo;更为安全。因为对露屋来说，即使他不是罪犯，也会自然根据审判员的调查和其它途径，在某种程度上知道犯罪事实，而且花盆底部藏钱这一事实最近必然会给自己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作这样的联想不是极其自然吗?另外，在让他背诵现场实况时，使用这个手段也相当安全。问题在于需要时间，这仍然需要&ldo;练习&rdo;。花盆出现时要能毫不犹豫地回答出&ldo;钱&rdo;、&ldo;松树&rdo;，事先需要完成此类练习。这种&ldo;练习&rdo;又使他花费数日时间。至此，准备完全就绪。

露屋算定另有一事对他有利。即便接触到未预料到的讯问，或者进一步说，对预料到的讯问作出了不利的反应，那也没有什么可怕。因为被测验的不止我一人。那个神经过敏的斋藤勇，心里也没做过亏心事，面对各种讯问，他能平心静气吗?恐怕至少要做出与我相似的反应吧。

随着思考的推进，露屋渐渐安下心来，不由得直想哼支歌曲，他现在反而急着等待笠森审判员的传讯了。

第五节

笠森审判员怎样进行心理测验，神经质的斋藤对此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惠屋又是怎样镇静地对付测验，在此不多赘述，让我们直接进入结果。

心理测验后的第二天，笠森审判员在自家书斋里，审视测验结果的文件，歪着头苦想，忽然传进明智小五郎的名片。

读过《d被杀人案》的读者，多少知道这位明智小五郎。从那以后，在一系列的疑难犯罪案中，他表现出非凡的才能，博得专家及一般民众的一致赞赏。由于案件关系，他与笠森的关系也较亲密。

随着女佣的引导，小五郎微笑的面孔出现在审判员的书斋里。本故事发生在《d坡杀人案》后数年，他已不是从前那个书生像了。

&ldo;嘿，这次真让我为难啊。&rdo;

审判员转向来客，神情忧郁。

&ldo;是那件杀害老妪案吗?怎么样，心理测验结果?&rdo;

小五郎边瞅着审判员的桌上边说。案发以来他时常与笠森审判员会面，详细询问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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