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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克洛伊不忍地低下头看着她。

戴维明白他想说什么，冷淡道：&ldo;你想证明什么？杀掉瑞拉引来恶魔的不是她，借刀杀人除掉剩余的候选人中最具竞争力的塞西莉亚的也不是她？&rdo;

克洛伊惊愕地看向戴维。

诺亚握着骨镰的手紧了紧，他的怒火正不断酝酿，膨胀成愤怒甚至暴怒。

爱丽丝却对此了然于心，她肯定道：&ldo;您知道。&rdo;

正如爱丽丝了解戴维&iddot;西德尼，对方也对她的行为和想法摸得一清二楚，至少三百多年前是这样的。他们两人的大脑不断地互相兜着弯子，所有的事情戴维都想过，而爱丽丝也早已猜到他清楚真相。

克洛伊问道：&ldo;那你为什么还妄图复活卡罗尔？&rdo;

&ldo;因为我认为，她没有做错事情。&rdo;戴维淡漠地解释着，&ldo;天下的王储都一样，为了权力争得你死我活。真正判断对错，那也只能看得到王位之后，她是不是一位明君。&rdo;

爱丽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想过无数理由，就是没想到这一点。

戴维对她说道：&ldo;如果不是你怠惰无能，她甚至不会有要夺权的想法，就不会接受恶魔的引诱。&rdo;

对戴维&iddot;西德尼的话语，诺亚直接给出了评论：&ldo;荒谬。&rdo;

爱丽丝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她和卡罗尔是因为性格导致的不合，但也平安无事地相处了二百多年。精灵一族天性良善，对权力的渴望不重，卡罗尔一直是非常安分的。

卡罗尔要比她更像戴维，以责任为重。如果双胞胎妹妹可能会招致日蚀之国灭亡，而戴维又未打算换人。她就必须承担起责任，为日蚀做些什么。第二顺位的候选人塞西莉亚也靠不住，卡罗尔干脆就一做到底，把她一起拉下水。刚好，恶魔那边来了一封信，给了她机会。

&ldo;传递小秘密的就是半魔莉莉丝吧。&rdo;戴维说，&ldo;她也很害怕，你有一天会让她的主人产生恶魔不该有的心境。&rdo;

克洛伊心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我找证人还有什么意义？

戴维总结道：&ldo;留下卡罗尔，比留下你值得多了。&rdo;

诺亚举起了骨镰，他还是第一次愤怒至此。就算戴维说得再有道理也不行，他魔王诺亚本来就不讲道理。

没想到却有人跟他一样不讲道理。

洛蕾塔站起身，指着精灵愤怒道：&ldo;留下爱丽丝，也比留下你值得多了！&rdo;

她看着爱丽丝，就感觉到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虽然她没有不负责任，更没有因为任性为她的国家招致灾祸。她为精灵之王一命换一命的做法，也是为他清楚真相却仍坚持着统治者那一套理论而愤怒。

就像雷恩，四年前她亲口告诉尤利塞斯：如果你为了王位要坚持走在歪路上，我一定会成为你的敌人。

&ldo;不是这样。&rdo;爱丽丝摇了摇头道，&ldo;君上，我确实魔力枯竭了，但我还没瞎。&rdo;

戴维脸色变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ldo;您数次离开日蚀之国找我，却只有这次紧追不放。我本来以为，您真的想让姐姐活过来，要赶在我消失之前挖心。&rdo;爱丽丝缓慢道，&ldo;现在想一想，疑点实在太多了。钓出我的方式其实有很多，您却独独选择了这一条路‐‐您明知道克洛伊会救我，却还是选择给他发信。&rdo;

&ldo;直到今天，近距离看到您，我就明白了。&rdo;

克洛伊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戴维缓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树枝，那根枯枝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与精灵的生命树是同样的颜色。

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放弃爱丽丝。

爱丽丝一直扬着的唇角拉扯下来，她不再挂着笑容了。

她问道：&ldo;您想让我认错？&rdo;

&ldo;你不该认错吗？&rdo;戴维向前走了两步，拨开克洛伊，站在少女伸手就能触及的位置。&ldo;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因为你的好奇心和你的一视同仁。你翻进魔神的花园，和恶魔成为好友，爱上一个人类。这才导致了无数的人命血灾。&rdo;

&ldo;我从头到尾所犯下的错误，只有那天我暴走杀死了半数精灵这一件。我对不起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偿还。&rdo;爱丽丝擦去唇上染着的血，说道，&ldo;但您如果是希望我为别的事认错，那我死也不认。&rdo;

戴维半蹲下身体，扬起了手。

爱丽丝继续说道：&ldo;对，还有我未尽的责任，这也是错误。但我绝不会为和恶魔成为朋友、扬言要救赎所有灵魂而认错。是世事无奈，让理想永远只是理想。&rdo;

戴维放下手，这一耳光终究没能打下去，他痛心地看着少女：&ldo;爱丽丝，你不可能什么都做得到，你必须学会放弃和低头。&rdo;

&ldo;这信念是您带给我的！您告诉我，要拥有善良洁净的心和坦然光明的灵魂。&rdo;爱丽丝抹了抹干涩的眼角。&ldo;现在您却希望我，为我生命的全部信念而道歉？&rdo;

&ldo;爱丽丝！&rdo;

&ldo;那是精灵树的树枝。&rdo;克洛伊小声朝洛蕾塔解释道，&ldo;有这东西在，爱丽丝就有救了。&rdo;

洛蕾塔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她说道：&ldo;她没有办法获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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