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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2页）

再不分开。

第92章

贾母房中，一灯如豆。

贾母端坐炕上，贾赦躬身站在下手，贾政板着脸坐在凳子上，手中热茶早已凉透却还在兀自撩盖吹气。

&ldo;母亲，儿子想过了，如今琏儿西南大捷，年少有为，颇得圣上赏识。迎丫头和二郎的婚事也已议定，不日便将过门。儿子不才，碌碌无为，草包肚浪子心，能得子如此实是福分。荣国府门楣重责大任早该交给琏儿。至于儿子，年岁大了，倒思起老家金陵风物来了。赶巧王夫子来信，约儿子江南看花。若得母亲允准，儿子欲待迎儿大婚毕，也学古人下扬州。&rdo;贾赦本甚郑重，说到后来，目现神往，尤其提到王晟王夫子更是双目放光。

贾母凝视着他，脸上神情复杂。知子莫若母，贾赦什么脾性、能为，没有人比她这个当母亲的更清楚。这些年他能规行矩步，不贪花不惹草，给贾琏、迎春留下个好名声，已大出她意料之外。如今，大儿子连一等将军的爵位也心甘情愿让贤，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ldo;老二，这事你怎么看?&rdo;贾母转而问贾政道。

贾政微阖双目，手持茶盏，正神思不属，忽被问及，半晌回不过神。

贾赦轻咳一声，提醒道：&ldo;二弟，莫不是有旁的意见?&rdo;

贾政这才回神。此刻谈及的可是荣国府的爵位啊!他这大半辈子都只是区区一个五品员外郎，若是他能袭爵……贾政摇摇头，大哥尚在，贾琏尚在，母亲还一心偏帮大房，哪里轮得到他?那珠哥呢?宝玉呢?贾政眸光闪烁，嘴里嗯嗯啊啊，连不成句子。

贾赦眉头微皱。贾母干脆出声呵斥道：&ldo;都是自家人，说话干甚吞吞吐吐。你好歹也是一房老爷，怎地这般没有担当!&rdo;

自打三年前，贾琏文武双榜题名，得意冠绝京城后，二房愈发萎靡小气起来。王夫人整日死气沉沉不说，就连贾政也藏头露尾，说话颠三倒四，举止乖张，动辄打骂姨娘小厮，豢养的那些宾客今日辞一双明日走两对，不到一年工夫，便成了孤家寡人。要不是贾珠争气，日日带着宝玉读书识字，骑射练武，二房的人，贾母怕是半个都不想见。

贾政平白挨了训斥，心思更加不敢宣之于口，只得闷声闷气回答：&ldo;这等大事，全凭母亲、兄长决定。&rdo;话虽出口，想到王夫人得知后，又不知要怎生与他歪缠，贾政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满嘴苦涩，再说不出半个字。

贾母见他这样，忍不住心下叹息，再看贾赦神采飞扬，虽已不惑，眸正神清，面如冠玉，两缕微须，一袭长衫，玉立于前，何异浊世佳公子?更兼数分乃父遗风!

到底从何时起，这兄弟二人掉了个个?

&ldo;母亲、母亲?&rdo;贾赦低唤道。

贾母回神，含笑望向他道：&ldo;果然是老了，动不动便走神。你有此心，甚好。近来我看着东府的样子，越发不像了。朝廷时局，我们这些人如今反比不上琏儿、二郎他们看得清。你既然有意无官一身轻，母亲也不拦你，只是，不妨给琏儿去信商议商议。&rdo;

贾政闻言笑道：&ldo;儿子也有此意。既得母亲允准，今夜儿子便铺纸磨墨，给琏儿去信。&rdo;

&ldo;你倒性急。&rdo;贾母打趣道。母子二人，相视而笑。

贾政呆呆看着，突然有点恍惚，&ldo;母亲，多久不曾这般看过自己了?&rdo;

西南入京官道上，一队人马绝尘而去。

当先一人，玄衣黑马，卷起一阵黑旋风呼啸而过。

身后一匹枣红马上，倪二扬鞭如雨，仍难望其项背，只得高呼道：&ldo;都司，您慢点，倪二的马不如您，追不上啊!&rdo;

玄衣人回头笑道：&ldo;倪二哥，如今不在军中，不必拘礼。那冷二郎趁我不在，想娶我妹子，哪能那般容易?三年前比武较技，琏二逊他一筹，如今，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