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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裴朱氏有些尴尬，她紧握着手，如今又有些后悔一时冲动过来了，只是来都来了，她便张了张嘴，道：&ldo;我有些事想同你说。&rdo;

她看了宁茴一眼，想着叫她先退下，裴郅却是开口道：&ldo;你要说便说，不说就趁早走。&rdo;

面对着继子儿媳，有些话裴朱氏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她拧了拧眉半晌才直言道：&ldo;你父亲是个混不吝拎不清的，今日回了一趟，铁了心要纳、纳了玉春楼的人，我劝不得，还是要叫你去说上两句。&rdo;

显国公和膝下的儿子都不怎么亲近，但能叫他听得进几句话的也只有裴郅了，裴朱氏也是脑子发热想到了这一点，白日又被裴敬气的狠了，才昏了头找了过来。

如今又说起这事，心里头渐弱的火苗子又有旺起来的趋势，&ldo;他行事不过脑，这等子事不是白白叫人笑话吗?你祖母又万事顺着他，我也是没法子，这才过来寻你的。&rdo;

&ldo;笑话便笑话，与我有关系吗?&rdo;裴郅轻笑一声，话出口便叫裴朱氏火气灭了个干净，心头一凉，连带着被显国公气的不大清明的脑子也重新亮堂了起来。

理智回笼的裴朱氏沉默下来，扣着珠串的指尖发白的厉害，宁茴看着她表情几经变换，然后慢慢地站起了身来，&ldo;是我想差了，这事儿哪能来与你说的。&rdo;

裴朱氏转身就要走，裴郅身子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平缓无波，&ldo;人都是想着往上爬的，然……是她的就该是她的，不是她的，费尽心思抓在手里也终究不是她的。&rdo;末了又随意加了句，&ldo;一个玉春楼的歌姬罢了，你又何必费心忧思。&rdo;

也不知那句话触动了裴朱氏的神经，她闻言身体一僵，呼吸急促了一瞬，疾步出了门绕出院子，外头无人，她慢下步子手撑着院墙身体前倾。

桐叶瞧她不大好，急道：&ldo;夫人，夫人?&rdo;

裴朱氏手背抵着额头，半刻才直起了腰，问道：&ldo;都儿可在屋里?&rdo;

&ldo;二公子和同僚吃酒去了，一时半刻还回不来，奴婢叫人去守着，待回来了立即请了他过来?&rdo;桐叶问道。

&ldo;算了算了。&rdo;裴朱氏闭了眼，&ldo;有些累，扶我回去歇着。&rdo;

桐叶连道是，搀着人回了正院去。

……………………

裴朱氏一走书房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安寂中，裴郅直看着前方，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宁茴玩儿着自己的袖子，实际上在脑海里和青青草原各种瞎扯皮，齐商青丹等人也皆是低眉垂目。

红酸枝刻孔雀绕飞的灯架上烛光闪烁，很快便有侍女将灯罩摘下换了新烛，裴郅这个时候没了看书的心思，转头看向把自己当隐形人自娱自乐的相当自在的宁茴，&ldo;你来又是干什么的?&rdo;

青丹推了推坐着的人，宁茴缓过神啊了一声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齐商回道：&ldo;少夫人也是来送汤的。&rdo;

裴郅挑眉，&ldo;你也是来送汤的?&rdo;

宁茴笑着摆了摆手，&ldo;不是不是。&rdo;

她将青苗手里的食盒打开，又将汤盅拿了取出来，两只手往后指了指，&ldo;这汤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是青丹青苗两个为了感谢你救命之恩特意熬的鱼头汤，是她们说要来送，不过可能是不好意思，所以才请了我一道过来的。&rdo;

汤不是她熬的，连拎都不是她拎过来的，她也就是露个脸而已，可不好说是自己送的。

青丹青苗：&ldo;……&rdo;你是要急死我们吗?

裴郅捻着袖口，哦了一声，&ldo;是吗?&rdo;

宁茴点头，&ldo;是啊，东西送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rdo;

宁茴冲着他笑了笑，果然带着青丹青苗走了，裴郅也没说什么，手肘撑在扶手上看着齐商将汤盅打开。

&ldo;还挺香的。&rdo;扑鼻的香味儿叫齐商咽了咽口水，在衣襟里摸索了一阵，从细竹筒里倒出一根银针。

楚笏皱眉看着他，&ldo;你干什么?&rdo;

齐商没理会她，将银针扎进汤里又取出来对着光瞧了瞧，上头并无异色，他放心道：&ldo;世子，少夫人没投毒，放心喝。&rdo;

楚笏：&ldo;……&rdo;什么毛病，少夫人是多想不开才投毒?

齐商盛了汤放下，裴郅撑着头也没说喝也没说不喝，冷瞧了一眼裴朱氏送来的，楚笏心领神会地把东西收拾了和齐商一道退了出去。

裴郅转去书架上寻了一本书，他靠站在书案前翻了两页又回到了位置上，汤盅瓷碗离得近，偏头便能瞧见，那鱼汤色白香浓很是喜人，他放下书抬手捏住瓷勺舀动了两下。

眼睑半垂，睫影蹀躞，他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16第十六章

外头月色不明但星辰遍布，纵不悬灯也尚算明亮。楚笏和齐商坐在石阶上将裴朱氏送来的汤平分了，端着碗当酒一样碰了碰，一向不对头的两人在吃喝的时候总是异常平静。

&ldo;明日你就要去少夫人那儿当值了，慢走慢走。&rdo;齐商

楚笏咽下口中的汤水，嫌弃道：&ldo;德性。&rdo;

第二天一早楚笏到西锦院儿当差，宁茴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还不停地打着呵欠，看着被青苗领进来的黑色身影一脸茫然，&ldo;你到我这儿来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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