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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他说完惊觉自己嘴快越矩了，下意识看向荀邺。

荀邺没有说话，柳丝丝捋过身后长发，拔下一根白丝，不紧不慢道：&ldo;差不多两月前就开始了，每天白一小缕，现在才这副模样。&rdo;

&ldo;这两日不大好走出去了，怕吓着人。&rdo;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就突然有一天醒来，似乎就有哪里不大一样了。

她见王公公愁皱了一张脸，笑道：&ldo;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好事啊，我日盼夜盼着，就盼着哪一天醒来，头发白了，脸上皱了。&rdo;

这话不是安慰，她确实惊喜于这样的变化。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变换了不知道多少身份，青春永驻，长生不死，看不到尽头，走不到未来，至亲至爱之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独独留下她，孤寂又落寞。

她就是人世间的异类，格格不入。

柳丝丝吁出一口气，只觉得一颗心都松缓了，平静又清宁。

荀邺微垂着眼帘，终是笑了笑，答道：&ldo;这样也好。&rdo;

&ldo;只是这副模样不好再在京都待下去了。&rdo;京都这圈子，走三步就能碰见一个熟人，这般出去吓着人不说，还平白惹些不必要的风言风语，&ldo;我准备往南江去，以后怕是也回不来了。&rdo;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玉质令牌，递到他手里，目光慈和，&ldo;这个你拿着，邺儿，你要好好守着荀家江山，祖宗基业。&rdo;

令牌落在掌心，带着寒凉。

他扣在手中，温声回道：&ldo;您放心。&rdo;

柳丝丝转过头，目光越过窗沿，看着站在远处梨花树下，最惹人眼的一抹艳红。

艳丽纤巧，光彩灼然，当真是人比花好。

&ldo;你特意带她过来，差点儿吓着我了。&rdo;她这清心寡欲不似凡人的小辈，还是头一回呢。

她盈盈笑着，起了细纹的眼角轻向上扬，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ldo;喜欢吗？&rdo;

荀邺久不出声，柳丝丝都以为他不会回这话了，撑着窗站起身来，却见他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处，轻应了一声。

柳丝丝笑出声来。

……

明苒和阿绾西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过后便坐在花边廊庑下，背靠着小柱，轻晃着悬空的双腿。

海棠红，梨花白，绚烂得能入了梦去。

荀邺从房里转出来，侧身凝眸。

王公公还沉浸在先时的对话里，他叹道：&ldo;陛下身子渐好，朝陵殿下这样的却陡然白发，每况愈下。世事无常，真难说个清楚。&rdo;

荀邺闻言驻足，心中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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