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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灯火阑珊的城市，仿佛是一个异乡，而他们是唯一相识的人。

于帆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夜风从窗外扑进来。盛家行掏出烟盒，又啪的合上。他不会让人吸二手烟。

&ldo;我妈去世的时候，我骗她说：我以后会给她娶一个漂亮的儿媳妇，会给她生一个孙子一个女儿。她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儿子喜欢男人。她一向以为男人是和女人在一起的，她没有同性恋的概念。

她死的时候我想告诉她真相，小时候她常常教我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撒谎。不过，我想，那时还是撒谎比较好一点。&rdo;

盛家行许久才点了一下头。

&ldo;我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我想我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rdo;于帆踌躇地说。一时意识到，盛家行比他大，他的阅历足以让他对他产生信服的心理。

盛家行猛地刹车停下来，怒道：&ldo;你哭什么？&rdo;

于帆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泪水和痕迹，半天发不出声音来，忽然探过身抱住他。盛家行哭笑不得地僵在那里，他长这么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更何况对方又没比他小几岁，这么一个大个子说哭就哭。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揉长毛狗似的。&ldo;哭得差不多了就放开我。&rdo;

&ldo;我喜欢你。&rdo;

盛家行忍了忍，没忍住。&ldo;去你妈的。&rdo;

&ldo;和你上床时我会洗干净一点的。&rdo;

&ldo;下车。&rdo;

&ldo;啊……我家还没到。&rdo;于帆惨号。

……

几分钟后，于帆神情萧索地立在黑夜的街头，掏出钱包，里面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纸币。&ldo;只是抱一下，又不会死，干么这么狠……&rdo;

程越抱着一大筒薯片坐在于帆的床上，又把啤酒也给弄了上去。基本上，这个人像是寄生在床上。别人的人生一半是在床上度过的，他的人生就有四分之三是在床上过去的。

&ldo;操，你们去买衣服、吃饭，居然没上床？兄弟，你傻了？顺序错了好不好？我们不是上床以后再去吃饭买衣服的吗？&rdo;

&ldo;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这么没节操。&rdo;于帆反击。

&ldo;你别搞的自己三贞九烈似的，又不是性冷感。&rdo;程越拿薯片扔他。

&ldo;对了，他是双的。&rdo;于帆想起来，说。

程越抬起头，骂：&ldo;靠。你怎么知道？&rdo;

&ldo;他自己说的。&rdo;于帆说。

&ldo;他自己告诉你？&rdo;程越拍着床，大笑，&ldo;他还真够有意思的。他要么对你半点意思都没有，要么是个人物，至少不贱。不会对着男的说自己只喜欢男的，对着女的就装的好像他只会对女的勃起。&rdo;

于帆想起在香海遇到的漂亮女人。

&ldo;你是真的动心了，还是只想找个人玩玩啊？&rdo;程越凑过来问。

&ldo;真的怎么样？玩玩又怎么样？&rdo;

&ldo;真的话，我估计有得难办。&rdo;程越很认真地说，思考什么高深问题似的，&ldo;玩玩的话……我估计也不好办。哈哈……平时还真看不出你于帆藏着这么多花花肠子。&rdo;

于帆趴在床上，他想起那个拥抱，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说：&ldo;程越，真的，我想和他玩真的。&rdo;

程越愣了一下，然后在对面向他比了一下中指。然后说：&ldo;真个屁。圈里那些所谓真的，不就是和固定的对象上床嘛，早晚都得散。&rdo;

&ldo;我不一样。我不用和谁交待。&rdo;于帆笑。他唯一的亲人已经在前几年去世了，他只须自己对自己负责。

&ldo;你在那天真吧。&rdo;程越哼了一声。

&ldo;对了，你怎么又跑我这里来了？&rdo;

&ldo;我没地方住了，在你这里过几天。&rdo;程越理所当然地说。

&ldo;又没交房租。&rdo;于帆瞪他一眼。眼睁睁地看着程越又拖着他那套贵死人的箱包挤进他的小屋。&ldo;我说，你差不多一点了吧。&rdo;

&ldo;什么？&rdo;程越边整理一些衣物，边反问。

&ldo;你那些破包。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rdo;他认识程越开始，程越就拖着他的包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ldo;质量好，用不破。&rdo;程越抽出一件半透明的黑衬衫换上。&ldo;出去了，亲爱的帆，记得给我留门，还有啊，晚上回来我会饿，给我留点吃的。&rdo;

于帆抄起手边的遥控器就扔了过去。下床时，踹了一脚程越的行李。&ldo;你装吧你。留着包有个屁用。&rdo;

他不特别清楚程越的事，这人爱把自己弄得神叨叨的。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程越到底几岁，反正他刚认识他时，他说自己二十七，前几天，他听他对别人说，他二十三。反正他长成这样，就算跟别人说他八十三也不会减少别人对他的性致。隐隐知道，程越喜欢过的那个人非常有钱，程越也就那次栽得最惨，惨到他以后死都不肯和别人维持超过一个礼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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