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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你听好了，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是憋着实在难受，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对付他的。&rdo;绒绒诡秘一笑：&ldo;白乌人三百岁左右会经历成年之礼，那将是他们一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因为只有成年后的白乌人方能择定性别，再此之前他们均是稚子之身，非男非女，雌雄未定。&rdo;

时雨惊起，手中野花也吓得掉落于地。

未几，灵鸷自河中沐浴归来，换上了一身新衣。绒绒上前，熟稔地替他整理腰带，他也坦然接受，只是看上去对这身装扮不甚满意。

倒是时雨乍闻异事，一时难以消化，只觉得无处不古怪，也不敢盯着灵鸷瞧。

灵鸷这身衣服是白蛟临时置办的，月白色的蜀锦衫子虽无甚特别，倒也雅致。

&ldo;你们白乌人是不是都不喜欢过于素简的装扮？&rdo;绒绒问。

灵鸷摇头，&ldo;正好相反。我族中尚简，衣不重采，连山水也无异色。&rdo;

&ldo;那岂不是好生无趣。&rdo;绒绒善解人意道：&ldo;难怪你在外时喜欢鲜亮衣袍。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rdo;

灵鸷对绒绒心防已无先前那样深重，闻言竟然微微一笑，惊得正好望他的时雨又打了个寒颤。他说：&ldo;我离开小苍山后，才知道外面竟如此热闹。&rdo;他似又想起了一些旧事，随即神色黯淡下来，那丝极浅淡的笑意也敛去了。

&ldo;你的族人都会如你一般外出游历吗？为何我许多年未听闻过关于白乌氏的踪迹。&rdo;绒绒替他拂了拂衣襟，直起腰来。

灵鸷对族中之事也不欲说得太多，只道：&ldo;从前是的。可最近这千年以来，除了我恩师，就只有我。&rdo;

&ldo;敢……敢问主人高……高寿？&rdo;时雨小心翼翼问道。

面对时雨突如其来的口吃，灵鸷莫名奇妙地瞥了他一眼，&ldo;一百九十七岁，如何？&rdo;

&ldo;时雨愚昧，不知这个寿数在主人族中算是何等年华？&rdo;

&ldo;白乌人一百五十岁之后形貌便与凡人弱冠之年无异。况且你我长生之辈，以年岁相论岂不可笑。&rdo;灵鸷反问时雨，&ldo;你且说说，你又几岁？&rdo;

时雨老实道：&ldo;我得见天日至今大约一千一百年。此前在蒙昧中到底过了多久无从计算，想来时日也不短。&rdo;

&ldo;就算你一千一百岁……为何还是这般样貌？&rdo;

灵鸷话语里直白的嫌弃令时雨羞愤不已，不觉臊红了脸。他活了那么久，还从未有人瞧不上他的皮相。

绒绒好心，替时雨开解：&ldo;时雨灵窍初开便是这般模样。他若不是灵魅，那么据我揣度，应是生于胎气所化的结界之中。不知何故母体已散形，唯独胎气不散。说来他也可怜得很，孤身在结界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周遭无形无器无物，如天地未开，唯有母体残存的几缕灵识片段为伴。他的本领也是在那时学会的。&rdo;

灵鸷也是头一回听闻这种育化方式，不过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他也不觉有何不妥，只问：&ldo;你是如何出的结界？&rdo;

&ldo;我也不知。&rdo;时雨还有些别扭，虽不敢造次，语气略有些生硬，&ldo;出来了便是出来了。&rdo;

&ldo;名字也是他自己取的。&rdo;绒绒笑嘻嘻地逗他：&ldo;是不是啊，小时雨。&rdo;

她故意着重于那个&ldo;小&rdo;字，时雨凉凉扫了她一眼，躬身上前对灵鸷说：&ldo;我初出结界之时，寒潭畔，一霎天边雨过，那是我初次感应到天地之物‐‐故名&lso;时雨&rso;。&rdo;

灵鸷颌首不语。

时雨离灵鸷近了，想起绒绒之话，再看他时仍觉诡异万分。

世间近百年来素有女子着男装之俗，即便贵族仕女出游，身着男装袍衫、束发、踏靴，甚至佩刀剑者均不罕见。鬼市初见灵鸷，他那一身穿得太过招摇，形貌也偏于阴柔，时雨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女子假扮。可是见过灵鸷光裸的上身之后，时雨就彻底打消了这种疑窦。哪里会想到身为天神遗族的白乌氏竟有如此古怪的血统。

此时在他眼前的灵鸷已无锦衣炫目，长身玉立，眉目飒爽，肤色冷白中隐隐有幽蓝之色，在时雨看来说不上多美，却也并不鄙俗。

少年人面相往往雌雄难辨，然而以灵鸷心思之坚忍，行事之果决，身手之凌厉，甚至是他对待绒绒和时雨判若云泥的态度……纵是明白此时的他既非男子，也非女子，时雨还是认为他更偏向于前者。

时雨对灵鸷好奇到竟有些难耐，日后也难有机会再遇上其他白乌人了，他后悔那日没能眼疾手快地一探究竟。

&ldo;你看什么？&rdo;灵鸷皱眉道。

时雨狼狈移目，绒绒怕他露了形迹，笑道：&ldo;你可不要问我活了多少岁，我不记得了。&rdo;

&ldo;青阳君是你主人？&rdo;灵鸷问。

绒绒摸着垂在肩上的发缕，点头：&ldo;算是吧。时雨不忘走出结界时那场雨，我初生时却只记得他。&rdo;

&ldo;为何离开，他待你不好？&rdo;

&ldo;大概……还是昆仑墟太过冷寂了。武罗大神说得对，我毕竟没有天神的心性修为。&rdo;绒绒说完，又变作了欢快模样，&ldo;你们白乌氏这样的远古部族，一定也有许多珍奇灵兽吧，可有比我美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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