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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汉尼拔发现那双美丽的蓝眼睛再一次被某种奇特的忧郁感缠绕上了，这种深沉的忧郁并没有使她变得憔悴低沉或者添上什么丑陋不堪的扭曲的怨恨……而是为这双眼睛、这个少女赋予了一层崭新的、无与伦比的惊人魅力‐‐

但是汉尼拔知道，自己所期待的不止是这双眼睛的变化，还有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ldo;‐‐我梦到了&lso;米莎&rso;，汉尼拔。&rdo;

莎法尔的语气缓慢表情平和，像是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只有放在汉尼拔掌心中属于少女的手指仍然是冷冰冰的，偶尔还有些神经质的颤抖。

‐‐这一点细微的抖动无形之中带给了汉尼拔某种微妙的满足感。

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的女孩用她那把像是猫一样柔软缱绻的美妙嗓音慢悠悠的说了下去。

&ldo;……自从搬到这里来住，我的梦境便渐渐变得愈发清楚，特别是属于米莎的那一部分，在梦里，好像我就是&lso;米莎&rso;一样。&rdo;她轻轻侧着头，表情像是陷入了回忆。

&ldo;这一回的梦，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楚呢，汉尼拔。&rdo;

少女把自己的手从汉尼拔的手中抽了回来，重新放回在自己的膝盖上。

&ldo;……你梦到了什么?&rdo;

汉尼拔并没有拒绝她这无声又消极的小小抵抗，只是继续循循善诱的追问道。

女孩陷入沉思：&ldo;我梦到了大风雪，小屋子，还有一群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大概是四个，或者五个?……我的哥哥抱着我一起躲在二楼的扶手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楼下抬头拦着我的眼睛很亮，很可怕，然后有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来一直死得僵硬的乌鸦。&rdo;莎法尔缓慢的描述着梦中的景象，没有注意到汉尼拔缓缓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ldo;他们在做什么?&rdo;他问道。

他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已经将来要做什么‐‐饥饿把这些人类变成了抛弃一切的野兽，然后那个噩梦又把他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怪物。

女孩闭上眼睛，回忆着：&ldo;他们饿了……非常饿，暴风雪堵住了路，长时间的找不到食物和出路，那些人砍掉了屋内大部分的家具烧火取暖，当时我的哥哥还有最后半块糖，他原本想自己吃，但是还是喂到了我的嘴里。&rdo;

她说完这一句话后，沉默了好久。

&ldo;然后呢?&rdo;汉尼拔温声催促了一下。

&ldo;……然后，&rdo;女孩歪歪脑袋，想了一会：&ldo;他们把我从楼上抱了下来、捏着我的脸，那些人在我面前唱着跑了调的童谣，我在咳嗽，而哥哥在哭，又两个人把我抓了出去，在暴风雪里，他们对我说，&lso;我们只是要活下去&rso;。&rdo;

她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而少女身畔坐着的男人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ldo;‐‐他们杀了你。&rdo;

依然是汉尼拔莱克特特有的那种平稳冷静的低沉声线在补充说明，女孩看了一眼汉尼拔，表情有那么点奇怪的无奈，她轻声说道：&ldo;不，不是这么简单的，应该说他们&lso;吃了我&rso;才对……我不是说了吗?他们需要活下去，需要食物。&rdo;

汉尼拔当然知道那不是单纯的谋杀‐‐只是他不能和女孩解释。

&ldo;不过你的描述开始清晰起来了，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的片段和碎片化，这是件好事情，莎法尔。&rdo;

莎法尔怔怔的看着他：&ldo;可我觉得这样的我会让托尼害怕，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梦到这种奇怪的幻觉吗。&rdo;

&ldo;幻觉产生的原因都和患者本人的过去有关系，你是看过类似的文学影视作品，还是本人接触过类似的经历?&rdo;

女孩摇摇头。

&ldo;你说的这个哥哥是谁?是你的兄长托尼斯塔克?&rdo;

莎法尔摇摇头：&ldo;不是的，是另一个人……我被抱在他的怀里，看不清他的脸。&rdo;她看着汉尼拔冷淡的表情，温声问道：&ldo;我要继续说下去吗。&rdo;

&ldo;当然说下去，莎法尔。&rdo;汉尼拔回答说。&ldo;这有助于你的恢复‐‐你要知道那些&lso;幻觉&rso;不可能脱离你的意识和知识凭空地被创造出来，我们需要把它尽可能的说清楚，然后想办法找到最终的源头，这才能治好你的病。&rdo;

莎法尔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ldo;我不觉得我还治得好，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你，好像就把你认错成了我幻觉里的人物。&rdo;

&ldo;因为当时的你还是个孩子，分不清幻想与真实是正常的事情。&rdo;

&ldo;是吗……&rdo;莎法尔喃喃低语了一声，她忽然很轻的笑了一声，幽幽道：&ldo;其实我现在也是分不清楚的。&rdo;

她抬起自己冰冷苍白的手指，指尖落在汉尼拔的脸颊上，而男人并没有拒绝，安静的任由她抚摸自己的脸颊。

&ldo;我现在总觉着，那个梦里的小男孩就是你呢，汉尼拔。&rdo;

但是她很快的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皱着眉叹了口气。

&ldo;我觉着我短时间内不能回到托尼旁边了。&rdo;

&ldo;他那里不适合你静养，你最好还是继续和我住一段时间……需要我去你学校给你再请一段时间的假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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