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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第2页）

他的脸色很苍白，像被冰封数年的死人，几乎没有活气，眉目疏寒，气度清冷，抿起的唇淡无血色，仿佛一叶薄薄的剑刃，唯一的亮色只有眼角一颗朱砂痣，仿佛在冰天雪地里点燃了一粒火星。

赫连御在那瞬间心头一震，如同一潭死水突然波涛汹涌，把一切陈情往事翻江倒海，只是还没有等他稳住风帆，就已经被人抢了先。

&ldo;阿商！&rdo;那女子还刀回鞘，顺手摘了朵还带着晨露的白玉兰，脚尖在花枝上一点，转眼就落在道长身后，伸手把他抱了个满怀。

她眉眼弯弯，笑得讨好：&ldo;这花好看，送你。&rdo;

道长本来是在看赫连御，闻言就回过头，将女子落在自己腰上的手松开，淡淡道：&ldo;惹是生非，胡闹。&rdo;

&ldo;是，我的错，再也不敢了。&rdo;她摊开手，指间玉兰花微微颤着，就像赫连御此时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几乎有些站不稳，唯一透出面具的双眼贪婪地看着那个人，艰涩地开了口，可惜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终究没发出声音。

他想喊的是，师父。

这一声没能出口，可那人仿佛心有灵犀般，慢慢抬起头。

他看了赫连御一眼，仅仅是寡淡平静的一眼，就对女子道：&ldo;沈留让我来找你，走吧。&rdo;

女子换了个姿势，倒坐着身体，懒洋洋靠着他后背，道：&ldo;好啊，你可要慢点，别把我颠下去了。&rdo;

道长勒马回身，这时赫连御终于出声了：&ldo;这位道长……怎么称呼？&rdo;

道长侧过头，声音随着清风飘来，冷冷淡淡，始终不见起伏：&ldo;贫道端清。&rdo;

&ldo;道长与我，果然是很像，难怪这位姑娘会认错人，倒是在下失礼了。&rdo;赫连御微微一笑，负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抠破了皮，陷进血肉里。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女子撇撇嘴倒是没说什么，端清的目光在赫连御身上一触而收，道：&ldo;既然是误会，解开就是。只是，仅仅因为错认，便下手狠辣无情，这般不留余地，非君子所为，望自斟酌。&rdo;

赫连御情不自禁笑出了声：&ldo;道长……与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很像。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拿捏说教。&rdo;

端清无动于衷，倒是他身后的女子探出头来，问道：&ldo;那个人呢？&rdo;

&ldo;死了。&rdo;赫连御看着端清，嘴角一点点抿直，一字一顿，&ldo;我亲手杀的，尸骨衣冠都埋在我床榻之下，上坟方便，合葬也不必麻烦。&rdo;

顿了顿，他&ldo;呵&rdo;了一声：&ldo;不过，见到道长和他这么像，我差点以为是那人诈尸还魂来找我索命了……看来，我应该回去开棺刨出那堆烂骨头看一看，到底还有没有安分躺在那里。&rdo;

女子脸上的好奇敛了，她声音转冷：&ldo;逝者已矣，天大的恩怨也该放过，你这样做不怕遭报应吗？&rdo;

&ldo;要我遭报应？好啊，他亲自来动手，我高兴得很呢。&rdo;赫连御盯着端清，目光似乎要一寸寸剥开衣服皮肉，看到里面的心魂，&ldo;道长，你看如何？&rdo;

端清一勒缰绳：&ldo;不如何。&rdo;

&ldo;这样急着要走，看来道长是很不喜欢我了。&rdo;赫连御的手指慢慢屈伸，苦恼万分，&ldo;可我却一见道长，喜不自胜呢……不如，道长跟我走一趟，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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