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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怎么可能！

叶浮生看到她的侧脸，脚下一软没能站稳，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可他没急着起身，反而膝行到桌旁，对这一男一女死死看了半晌，才终于发现这都不是活人，而是被能工巧匠精心制成的人偶，连头发丝和指甲都做到细致如真，只是没有活人的气息罢了。

大惊大喜，大起大落，叶浮生忽然俯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ldo;师父、师娘！&rdo;

额头磕破了皮，他却长久不敢起身，一直都吊儿郎当、天塌下来也当被子盖的男人，在这一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他今年已经将过而立，十三年光阴如大江东去，把一个轻狂少年的岁月偷换成如今只剩外表的从容有余，但还有很多东西，是他永远不能忘却的。

顾潇永远记得自己幼时倚靠着的并不宽阔的背脊，记得那轻淡严肃的劝言。

叶浮生也记得十三年前热血顺着刀柄流到手上的滚烫，记得清瘦道长抬头看来时，满目悲恸与不可置信。

这是他一生忘不了的罪过。

&ldo;你果然是惊鸿一脉的。&rdo;

沈无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抬脚进了门，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浮生，神色淡淡，不见喜怒。

他坐在那个空位，从黄衣女子手中拿走茶壶，为每个杯子都倒上八分满的冷茶，这才对叶浮生道：&ldo;男子汉大丈夫，站起来说话吧。&rdo;

叶浮生起了身，勉强压制住胸中翻滚的情绪，声音还有些嘶哑：&ldo;沈前辈，与我师父有故？&rdo;

&ldo;我跟你师父是不打不相识的好兄弟，嘿，她要是还在，听这话准得揍我。&rdo;沈无端笑了笑，&ldo;至于端清，他是这拂雪院原本的主人，可惜三十年前在此散会后，就再也不曾相聚，此地也空置了整整三十年。&rdo;

叶浮生一怔：&ldo;为什么？&rdo;

&ldo;端清说有麻烦缠身，而百鬼门不方便插手；顾欺芳又道自己捡了个小徒弟，以后要忙着带孩子没空理我。&rdo;沈无端抬眼看他，&ldo;听说那孩子跟她姓，叫顾潇，是你吧。&rdo;

叶浮生的手抖了抖，低声道：&ldo;是。&rdo;

沈无端喝了口茶：&ldo;挺好，当年他俩都说怕我带坏孩子，不肯带过来给我瞧瞧，今天可算是见着了。&rdo;

叶浮生抿了抿嘴，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师长往事这样猝不及防地砸下来，虽没有晕头转向，也是满头雾水，难得显出了几分无措：&ldo;我、我并没听师父提起过与百鬼门有交情。&rdo;

沈无端笑道：&ldo;本也不是与百鬼门有交情，而是与我。&rdo;

叶浮生抬起头：&ldo;前辈是怎么猜到的？&rdo;

&ldo;我跟顾欺芳当年打了成百上千回，对惊鸿一脉的武功身法再熟悉不过了。&rdo;沈无端嗤笑一声，&ldo;你比她多了一分机变灵巧，也比她少了一分自在从容，是什么事情牵绊了你的心？&rdo;

叶浮生反问：&ldo;十三年前，前辈去过飞云峰吗？&rdo;

&ldo;去过，可惜我到的时候，那座山已经被大火焚过，寸糙不留。我带人翻遍了每一块土石也没找到他们，最后只在屋舍废墟下翻出了我早年送给端清的&lso;饮血匕&rso;。&rdo;沈无端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眉目间闪过一道令人心悸的杀气，&ldo;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端清和顾欺芳……真的死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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