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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2页）

蒋杏华噎了一下，忙道：&ldo;大姐姐如今只是婕妤，位份还低，所以‐‐若是能生下儿子，升做贵妃，那就不一样了！&rdo;前世桃华不就是这样的吗？

桃华不想跟她说话了：&ldo;哦。&rdo;还生下儿子升做贵妃，皇后根本不让你生，你能怎么办，把肚子藏起来吗？就是做了贵妃，皇后依旧压在你头顶上好不好。亏得蒋杏华自己也是庶出，在家里受的苦这是都忘记了？还是她觉得做个妾，别人坐着你站着，别人吃着你看着，这滋味不错？哦，或许皇上的妾不用立规矩，她就觉得比一般人家的妾更尊贵了？

&ldo;三姐姐？&rdo;蒋杏华见桃华不说话，甚至连目光都转开了，不由得有些忐忑，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桃华假装没听见。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平常说说针线也就罢了，没想到说起婚姻之事来居然大家这样的&ldo;志向&rdo;不同，那还是别说了。原是觉得蒋杏华在家里怪可怜的，没想到其人还有这个念头，桃华对她的印象顿时下降了一个档次。

景氏搂着蒋柏华逗了一会儿，便叫碧螺：&ldo;带哥儿到旁边屋里吃点心去，看看那些他爱哪样？&rdo;一面又笑对其余几个女孩儿道，&ldo;全盛斋的点心，一会儿叫丫头给你们送过去，喜欢吃哪样就说，我叫人再去买。&rdo;

几个女孩儿赶紧起身道谢。蒋丹华便道：&ldo;那我们不打扰二婶，先回去了。&rdo;本来就是来道喜的，没有久坐的道理，她也不想总在这里看景氏的得意。

蒋燕华沉默地也跟着起身告辞。她看得清楚，景氏特意把蒋柏华留下来吃点心，那就是要留下桃华呢。

如果说从前有多期盼着来京城，那么蒋燕华这些日子的心情就有多沮丧多压抑。蒋家毕竟不是她的家，可在真正有亲戚关系的靖海侯曹家，她却受到了连在蒋家都没有受过的屈辱。曹氏只会叹气抹泪，却半点也帮不上忙。而且她隐约地听说，再过些日子蒋锡或许就要带她们回无锡了，而桃华却被蒋老太爷要求留在京城，想借蒋家长房的官位，给她找一门亲事。

一个要留在京城，一个却要回无锡。可想而知，桃华将来能嫁入官宦人家，而她，恐怕只能在无锡随便找个人成亲了。同样都是女孩儿，就算她比桃华差一些儿，也不该有如此天差地别的结果才是！

蒋燕华低下眼睛，沉默地踏出西偏院。不甘心又怎么样呢，她可没有一个伯祖父替她谋划，甚至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她能做什么呢？

众人都走了，景氏才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向前欠了欠身：&ldo;桃姐儿，二伯母想求你一件事。&rdo;

桃华连忙一侧身：&ldo;二伯母怎么说求，我可当不起。何况，我又能帮二伯母什么呢？&rdo;她是真想不出来。

&ldo;听说，给宫里婕妤娘娘的药方，是你开的？&rdo;

&ldo;只是祖父要试试我，让我拟一个瞧瞧罢了。&rdo;桃华含糊地说，&ldo;最后如何，还是祖父敲定的。&rdo;蒋家这么小的地方，没有什么秘密是真能藏得住的。

&ldo;你就别谦虚了。&rdo;景氏又笑了开来，&ldo;老太爷能让你进宫给婕妤娘娘诊脉，可见你是个有本事的。二伯母虽然不懂医，可也知道这不是人人都能做的。&rdo;

桃华已经有点猜到景氏下面要说的话了，不外乎是想让她去给谁看看病吧？想到上回在百糙斋听见景氏与蒋老太爷的对话，桃华连这个人选都能猜到了，不会是‐‐崔家那位吧？

&ldo;崔大姑娘到现在都无起色。&rdo;景氏果然说了出来，&ldo;你也知道，你二伯父这个官儿，固然是因着陆大将军帮忙，可当初能认识陆大将军，也是崔知府引见的。你二伯父在福州那边的生意，又多有崔知府照顾。&rdo;当然，他们也没少孝敬银子就是。

&ldo;这事儿，实在是二伯母做差了。&rdo;景氏很知道什么时候该说实话，&ldo;原是想着能帮上崔家的忙，就提了老太爷……谁知道，老太爷不肯。当然，这也怪二伯母，也没先请示就答应了，弄得如今‐‐哎，二伯母算是把自己架到半空里去了。&rdo;

景氏这话说得滑稽，桃华虽然觉得她太精明，也忍不住要笑笑。景氏这个人就是有这种本事，纵然你心里不大喜欢她，也还是会觉得她说话有趣，爱多听两句的。

&ldo;二伯母知道你心里明白，不像你那些姐妹们，如今还是些半大孩子呢‐‐有些话，二伯母也不瞒你‐‐二伯母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指望着你二伯父能多得些助力，将来你二姐姐也有个好姻缘。&rdo;景氏已经把女儿也打发到隔壁去照顾蒋柏华了，说话也就少了些顾忌，&ldo;你大哥哥，他是男人，将来的前程自己去拼。可你二姐姐，唉，这孩子若是能有你一半能干，我也不这样操心了。&rdo;

&ldo;二姐姐是极通透的一个人，不过有二伯母在，她做一日姑娘享一日福罢了。&rdo;桃华笑着说。蒋莲华可不像景氏说的那么孩子气，不过，景氏的话打动了她，女人总是要比男人艰难一些。

&ldo;过些日子崔家二姑娘生辰，我想带你们姐妹去凑凑趣儿，你给崔大姑娘把个脉，回来告诉老太爷，若能替崔大姑娘开张方子，我这事儿也算有个交待，可好？&rdo;景氏眼巴巴地看着桃华，一脸恳求。

桃华真的不想跟崔家打交道。上巳节那天，她窝在马车里听到的秘密可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正赶着想忘记呢。可是景氏说得恳切，她也不是不愿意帮帮忙。景氏虽精明，却也不曾算计着损了自家人，即如崔家这事儿，虽说是她自己把蒋老太爷荐上去的，但实际与蒋老太爷也没有什么损害，是个有分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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